第四十七章 寒之殤(第1/3 頁)
沈千柔醒來之時,卻見自己身處“富甲山莊”。貼身丫鬟見她醒了,忙出去回報:“少莊主,少夫人醒了。”
葉未央掀簾而入,走至床邊,柔聲道:“都要做娘了,怎的還和他們胡鬧?”
沈千柔揉了揉晴明穴,道:“不妨事,只喝了幾杯。”頓了頓,又道:“你也是快做爹的人,就好去章臺瓦舍廝混?成日裡不見人影。”
葉未央忙道:“夫人冤枉啊,近來確是為生意上的事而奔波。”
“富甲山莊”原本只是半個江湖世家,祖祖輩輩均以經商為業,只在葉未央這輩,涉足江湖。
“你不是向來不管家中生意麼?這會子又勤快起來?”她一起床,丫鬟立馬遞上漱口茶水。
“外頭生意上遇上了些麻煩,我爹離開姑蘇處理去了,算來也已一月之久。這家裡的事務自當我接手照應著些。”他道。
沈千柔道:“怪不得許久不見公公,他老人家向來行蹤不明,我竟連他何時在莊內也不知。”
“呵,生意繁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尋新鮮玩意,時而出海求貨,一去便是一年半載,家中老小自是顧不得了。”他道。
“都是些什麼生意?”她問。
“夫人對此有興趣?”他道,“無非是些古董珍奇,從這兒進貨,那兒倒賣,生意做大了,口子開啟了,事務便益發多雜了。”
“我對此沒甚興趣,”她搖頭道,“只是有一件事,你和軒主究竟怎麼回事,‘五石散’也是能長期吸服的?還有一事,想想便覺奇怪,自你害了白一忠,兩派應是水火不容的,你二人怎又和好如初了?”
“和好如初?”他冷笑道,“如今他拿什麼與我抗衡?‘碧落軒’也垮了,聽說各地弟子紛紛叛逃,偌大一個門派說沒了就沒了。而他呢,卻寧可做只縮頭烏龜,沉迷於藥石,每日醉生夢死。”
“我總覺他心中有事,不知究竟發生甚麼變故,令他消沉如斯。”她嘆道。
“夫人這般在乎他?”他皺眉道,“這倒讓我吃醋得很。”
她嗔道:“胡說什麼呢!”
他笑著將她攬入懷中,一時鶼鰈情深,好不恩愛。忽門外有家僕來報,道是有要事求見。
葉未央命人入內,那家僕拱手回道:“少莊主,趙洛寒死了,據說也是死於‘人皮畫匠’之手。”
他一聽,眼神一暗,忽又笑道:“別是聽錯了罷,姓趙的怎會死在……”沉吟片刻,忽又想起什麼,對沈千柔道:“夫人,你好生歇息,我去去就來。”
“不行,我與你一道去。”沈千柔驚聞噩耗,哪裡還坐得住,青絲未綰,紅妝未扮,隨葉未央急急出了門。
馬車之上,但見她眼角通紅,低頭不語;葉未央一路寬慰並無作用,只覺無趣,便呆呆望向簾外。
待趕至趙洛寒處所,已然聚集了眾多原“碧落軒”弟子。葉、沈二人撥開人群,見溫若正蹲在門外喝悶酒,忙上前詢問。溫若指了指屋內,沈千柔快步走近,葉未央尾隨而入。
一具屍體由白布遮蓋,赫然僵躺於地。沈千柔掀開白布,那張熟悉面容映入眼簾。她忍將不住,眼淚直落,又探其鼻息,把其脈搏,可哪裡還有生還跡象。葉未央扶她起來,又蹲下檢視屍體,爾後起身審視屋內,但見桌椅整齊,並無打鬥痕跡,只窗欞毀損,顯是有人破窗而入。他眼神黯淡,不知心中在計較甚麼。
“誰最先發現的?”沈千柔道。
“小冷一早給軒主送冬衣,發現軒主已經……”阿籮道,“她哭著來找我們,只說軒主出事了,我們方趕到此地。來時便見軒主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後背整塊皮肉皆被削去……還發現了這封信。”她將信交給沈千柔。
沈開啟一看,上書:“悉聞趙君新煉得吳鉤‘鬼神泣’,餘心嚮往之,不日即來取之入畫,望不吝賜之。畫痴敬上。”
“吳鉤?”沈千柔疑惑道,“那東西不是在白青顏那兒?怎會再與軒主有瓜葛?”
苗十六拿了一個狹長錦盒走近,道:“我們來時,桌上擺了這個空錦盒,想必是裝吳鉤的。”
“小冷人呢?”沈千柔道。
“她獨自在居處傷心罷,”苗十六嘆道,“這丫頭一直都說是她害死了軒主。”
正說著,龍不歸到了。寒暄片刻,龍不歸忽道:“老夫昨夜也收到‘人皮畫匠’拜帖,那人不日便要來取‘斷龍無悔劍’。”
沈千柔道:“那麼龍長老只得多加防範了……看這屋中情形,竟無刀光劍影之痕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