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嵬眻國師(第1/2 頁)
妙空聽管事師兄說寺外有位女施主找,那時他正在“藏經樓”裡打掃,丟下掃帚便往寺外去。
當女施主拉著他的袖子急切地說明來意後,他倒有些為難了。
“阿彌陀佛,不是小僧不肯幫忙,只是這嵬眻國師鮮少見外客,寺中上下無人敢去擾他清修呢。小僧每天在寺院待著也只見過他一面,那還是西夏皇上祭天的時候。”妙空道。
冷飛雪急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高臺寺連你這宋土來的和尚都肯收留,怎會不大開方便之門,救人一命呢?何況這生病之人不是普通百姓,竟是……”說到這裡,她壓低嗓音,湊到他耳邊道:“是西夏公主,西夏皇帝的嫡親妹子。”
妙空臉色一沉,半晌才道:“你怎麼可能見到公主。”
“唉!說來有點話長,你先幫我找嵬眻國師吧,到時候我再同你解釋明白,可好?”她道。
妙空見她如此心焦如焚,便不再遲疑,忙進寺託人通傳。
冷飛雪在外等了大半日,直等得日上三竿,方有人來請。她忙隨那僧人入了寺院,一路上佛塔林立,佛像巍峨,她雖無心觀賞,卻也難免由衷讚歎。她被帶到住持清修的小院,一進門便見一個老僧人在院中為花澆水,模樣兒端的慈眉善目。其身旁站著一名服侍僧人,還有妙空。
冷飛雪猜想那老僧人便是嵬眻國師,便上前施禮道:“在下冷飛雪,從宋土而來,今日有事打擾國師清靜,還望恕罪。”
嵬眻笑道:“女施主有禮了,聽妙空說,你是為公主尋醫而來?”
“正是,公主此刻命在旦夕,還請國師移駕,救人活命要緊。”冷飛雪道。
“哦,據我所知,當年聖上育有五位公主,長公主已遠嫁西州回鶻,二公主幼年早夭,三公主年初下嫁護國大將軍之子,而四公主和五公主年紀尚小,至今養在深宮。不知女施主所說的,是哪一位公主?”嵬眻道。
冷飛雪見他對宮中之事瞭如指掌,只好實話實說道:“在下所指的,並不是這五位。而是貴國皇上的親妹妹李笑寒。”
聽了這個名字,嵬眻臉色大變,他冷言道:“女施主莫要打誑語,哪裡聽得一絲半點的閒話,便敢來佛門清淨地胡說了?”
“在下絕不敢欺騙國師,若國師不信的話,大可同我走一遭,等見到人了便可知分曉。”她見時間不早,不願耽擱一刻,忙催他快些去應診。
嵬眻見她情真流露,並不似撒謊扯皮,便允了她。嵬眻帶了個背藥箱的僧人同行,妙空也跟著一道去了。
四人到了李笑寒所住之地,卻見她披著件單衣,形單影隻,於案几上鋪紙研墨,提筆作畫。因重疾纏身,手微微顫抖。她緩緩落筆,肆意潑墨,細細勾染,寥寥數筆已然勾勒出一張人臉。她太過專注,是以並未注意有人進來。
冷飛雪上前喚了一聲“公主”,李笑寒疑惑地轉身,卻在看見嵬眻之後,花容失色。嵬眻躬身行禮道:“臣參見璠璵公主。”
“國師不必多禮。”她淡淡道。又看向冷飛雪,苦笑一聲:“你倒真對得起我,將國師請來了。”
冷飛雪正想解釋,卻聽嵬眻道:“公主,請容臣為你診治。”
李笑寒也不推卻,坐下讓其把脈。那嵬眻觀其色,望其氣,搭其脈,道:“舊傷太過損耗元神,傷在心口之處,恐一生也難癒合。想必公主也記得,十多年前,臣早已說過,公主若想盡享天年,只能斷情絕欲,清淨養心方妥。但看公主這情況,怕是這些年來並未好好珍重,情絲未斷,愁思未除,憂慮未消,經年來已是精血耗盡,身心大損。而又因多年受禁,體內已被寒氣侵蝕,無疑是雪上添霜。”
“多謝國師了,我自是知曉沒幾日好活,不勞費心。”她笑了笑,徐徐起身,提筆繼續作畫。
冷飛雪一眼看出,她畫的不是別個,卻是那趙洛寒。
“公主也不必過憂,臣這裡倒有個辦法可試試。”嵬眻道,“既然尋常法子無用,便可一試以毒攻毒之法,不妨大膽起用‘骨篤犀’之類的劇毒猛藥。只不過,在用藥之前,需得有個內力深厚之人替公主護住心脈,否則適得其反,無法達成。”嵬眻道,“而至於如何覓得這樣的高人,恐怕得先請示皇上。”
李笑寒冷笑一聲道:“國師也別急著將我交給皇上,任我自生自滅了不好麼?”
“公主息怒,臣絕非懷抱邀功之心,只是大內高手如雲,若能得其相助,於公主的病大有裨益。”嵬眻道。
“國師認為,皇上會為一個通敵叛國的罪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