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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不近人情,不知市井疾苦,不知那些兇莽之途生存艱難,更不知他們暴力背後懷帶的俠義。那之後便與我罕有言語,不久後便留書一封走了。
信中道我苟且安逸過活,從無大志,世間疾苦眾多,卻不思盡力改變,雖憑藉家中勢力在一偶之地得了權勢名望,卻根本不及世俗兇莽情節高尚。
情性又自無主見,事事順從諸多本不合理完善的規章,處事思量顧慮諸多,從不能自主行事。然這些小弟實難苟同,她過去總道小弟善解人意,體貼備至,才學出眾,處事公正明理。
那些兇莽,便縱是心懷俠義之心,如此胡亂殺伐妄為便算得對麼?玄門律法規章,雖不盡完美,然世間諸多制度何有完美?若連不完善的規則都不去遵循,事事但憑義氣,玄門豈非亂如魔門去了?又於那對面的墮落城何異?
處事若要俱無遺漏,自當細慮周全,人性複雜難辨,一面之辭豈可輕信?怎就成了毫無主見。人生在世,豈能好高騖遠,修得仙法本事高明便自想著憑此揚名立萬,便自覺得能除盡天下不平醜惡之事?小弟若能理得一方之事已是萬幸,怎能不切實際去想如何改變玄門規律,創造完美?”
他沒有回答那人的話,那人卻自己想出了答案一般,失態大笑道“好笑啊好笑!”說著,大笑半響,才又仰天怒吼道“我知道那背叛的王八蛋所謂志向,無非是離開鄉里,到城中有一番作為。像你這種在城裡有權勢的人老婆一樣不滿跑了,那什麼才算是大志向?變成天玄大帝?變成地魔宮宮主?老子算是明白了,狗屁的什麼本事志向胸懷,就是他媽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沒有的就是最好的!”
說罷,又嘲笑似的瞧了眼那文縐縐說話的男子道“虧你一嘴文縐縐的話,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媽的,你們兩個自己死去吧。
老子不死了!他們兩個王八蛋尋歡作樂的正快活呢,我他媽的還為兩個王八蛋要去死?不就是城裡嗎?
算個屁,老子一身異人所授本事,到哪裡拳頭不必人厲害!我他媽就打出個名揚天下,讓那兩個王八蛋羨慕妒忌到骨子裡!那婆娘到時候自然知道她有多蠢。”
那人自這麼說罷,縱身從崖頂躍出,於順著狂風方向御空飛行遠去。這不禁倒讓蘭帝和吃了一驚,一個鄉野惡霸竟能修得御空飛行境界,倒果真很有些本事。
那著裝體面的男子,聽了離開那人的話後,怔怔出神半響,突然有失斯文的將一罈酒仰首往嘴裡沒命的倒,直到壇中酒水幾近滴盡,才揚手學著那離開男人般將酒罈摔個粉碎。
突然振作起來一般道“兄弟,小弟也決定不死了。雖至今不能苟同她信中所言,卻同意一點,過往小弟確實太過看不起兇莽之徒。
今日那離開的兄臺一番言語,雖粗魯,卻極在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倘若如何處事都不免照顧不周有得有失,又何必為失卻過份介懷?這般死去,她若知道也不過笑我果真無用而已。
不如放開手腳,作為一番,日後自有事實證明她認識對錯,既不能說服她,又不同認同,便當用事實告知她是非對錯真假。”
言罷,便自從大石上躍下,輕手拍去衣裳上沾著的塵土,抬手以指代劍,在石面刻下三子‘姻緣石’。
末了抬手抱拳衝蘭帝道“兄臺,各人自有傷心事,小弟也算識得愁慘,自不會勸兄臺放棄消沉之念振作求生。然我們三人可算是姻緣際會,倘若當真日後各自一番作為後,還能相遇相約重回此地把酒談心,也算不枉相識一場。小弟告辭。”
他自說罷,運轉起蘭帝認得的北冥門紫焰飛雲於雙足下,逆風飄然飛走去了。
兩個真正想要死的人各自活著飛走了,蘭帝自顧坐半響,腦海中兩段記憶衝擊矛盾處竟漸漸消逝了。蘭長風前世對他的諸多教誨,兩世共識之人的諸多作為,方才聽到看到的一切逐漸聯絡在了一切。
豁然貫通明悟。
便也在石上以指刻字道:‘生雖為人之本,理想卻為人之根。命運予人喜悲磨難傷害,便為人心成長之精糧。道之悟在大亦在小,人之行在心在得在失。莫強求,是謂莫對所行之所必失強挽留。
道之根本為人之遙不可及完美理想,然其本非自然,所謂自然之道,是謂自知,故明自持自行。
天地萬物既本屬自然之理,任一生靈之所為所行本就是謂天之道,自然之真義,所謂修道,不過在修縹緲,不過在修遙不可及之夢想。
人道本便是天道,本便是自然之道,本便是極致之道,一切所修,只貴自知二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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