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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你說了不只一遍兩遍了吧。孩兒他娘還等錢買豬肉呢,老母親病了又拿什麼抓藥?當時講好了十天結算一次工錢,我幹了半年的活,到現在一文錢也沒拿到,你說還教我怎麼等下去?”說到最後,已是聲色俱厲。
解騰躍哭喪著臉道:“高兄弟,不瞞你說,愚兄我是從一個姓賴的人手裡包的活兒,結果他只付了一半的錢,我分發了部分人的工錢之後,去找他要又要不回來,後來姓賴的乾脆連人影都不見了,你教愚兄有啥辦法呢?”高鋤鏟臉上變色,森然道:“姓解的,別來這套了,要知道把我們鄉下人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可能尚不明白自己眼下的處境,還是讓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吧。”指著身旁一個滿臉驢相的人道:“這是我小舅子。”又指著左首高高瘦瘦的人和右首矮矮胖胖的人,道,“這是我小舅子的兩個朋友,一向都是在妓院和賭場裡看場子的,想來你也知道,在這裡邊混的人都不是善茬。”
解騰躍全身一冷,有些寒意地道:“高兄弟,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愚兄一馬,等有了錢,我立馬給你送去。要不……要不就先拿這雞和兔子抵債……”高鋤鏟“呸”了一聲,道:“先拿你的命抵債還差不多!”猛然伸手揪住他衣領,其餘三人或拉胳膊,或抱小腿,或按腦袋,將解騰躍牢牢束縛住。解騰躍神色驚恐,道:“你……你……你們要幹什麼?”高鋤鏟道冷笑道:“能幹什麼,請高大哥到我家做做客,喝杯茶罷了!”幾人抓著解騰躍進入稻田,撥開水稻,向西行去。
在水稻田裡穿行了好一陣後,才來到開闊地帶,一棵高大的枯樹後面有座破敗的小屋,正是高鋤鏟日常所居之處。高鋤鏟等人押著解騰躍加快腳步,一擁進屋。高鋤鏟找出一根麻繩,將解騰躍牢牢綁住。屋中無凳,另外三人在地上坐了一會,便起身告辭,高鋤鏟連聲稱謝。他那滿臉驢相的小舅子最後出屋,舐著嘴唇道:“姐夫,若是以後再有像這種擄人綁架的勾當,你儘管找好。兄弟幹別的不行,幹這個在行。”高鋤鏟面無表情,微微頷首。
第十二回 復仇之焰(2)
回到屋中,看著冷汗涔涔、心寒身顫的解騰躍,高鋤鏟哼了哼,道:“姓解的,事到如今,你覺著有意思嗎?”解騰躍尖聲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犯了王法?”高鋤鏟雙目怒瞪,厲聲喝道:“你也知道犯了王法?那麼你欠我半年工錢不還,害我老婆孩子餓肚子,向你數次討要總是不斷拖賴,算不算犯了王法?虧你還他媽有臉跟我提王法?”解騰躍神情有些怔忡,嘴唇嚅動了一會兒,才道:“高兄弟,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高鋤鏟緩緩地道:“早跟你說了,把我們鄉下人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只要把工錢還我,就能重獲自由。若還是蓄意拖賴,那就永生永世也見不到天日了。”
解騰躍只覺口腔發乾,兩眼暈澀,哀聲道:“高兄弟,愚兄手頭真的是沒錢,你目前境況不佳,愚兄也是流年不利。自那姓賴的不見蹤影之後,所包的活是沒法幹了,愚兄為了將工人的工錢付清,傾家蕩產,淨身出戶,到現在還欠著一屁股債,哪有錢還你?”高鋤鏟雙目驟睜,惡狠狠道:“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走上前去,扯住解騰躍襟領,右掌狂揮,只聽得一陣陣沉重又迅速的擊肉聲響,解騰躍已是唇裂腮腫,齒血迸濺,一張臉全泛成了紫紅。高鋤鏟喘了幾口氣,道:“怎麼樣,姓解的,有趣吧,過癮吧,還不還錢?”解騰躍張開血汙的嘴巴,道:“沒錢,教我怎麼還?”高鋤鏟右掌再起,這一次打得更為沉實,十幾聲清亮刺耳的擊頰聲過後,解騰躍已昏死了過去。
解騰躍醒轉之後,已是黃昏時分,一陣夜風拂過,頗有涼意。他只覺得腦袋疼痛欲裂,幾欲炸開。忽聽到鐵器的輕輕撞擊之聲,一瞥眼間,見手上腳上都戴了鐐銬,側頭看時,這些沉重的物事和後面那棵枯樹緊緊連在了一起,掙扎不脫。他驚駭之下,只嚇得全身發顫。忽聽得屋內高鋤鏟冷冷的語聲傳了過來:“姓解的,我老婆孩子回來了,所以這屋裡就容不下你了。你就在這外面伴著這棵枯樹慢慢享受吧,等啥時想通了,要還錢了,我便放了你。”解騰躍滿腔悲憤,不顧一切地站起身來,突然牽動臉上傷處,眼前一黑,登時便暈了過去。
次晨醒來,高鋤鏟的老婆牯牛氏將一碗雞糠往地上重重一放,面無表情:“來,嗟食!”解騰躍心中十分憤怒,眨了幾下眼睛。牯牛氏幾記耳光就扇了過來,登時打得他創口破裂,鮮血直流。一連三天都是如此,解騰躍身上已不知捱了多少拳腳,而心裡的痛楚,比之肉體上所受的種種疼痛更勝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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