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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抓住了女兒的手腕。“你已經生病很久了,”他說,“醫生說你醒來時可能會忘記一些東西。我們去校園走走聊聊吧。怎麼樣?”
瑞秋面露喜色。“翹課去大學校園?太好了。”她又立即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真希望我們別碰上羅傑?舍爾曼。他在那兒跟著大一新生學微積分,他真是個人見人厭的討厭鬼。”
“我們不會遇到羅傑的,”索爾說,“準備出門嘍?”
“馬上,”瑞秋靠過去給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再見金絲燕。”
“再見小雨燕。”薩萊說。
“好啦,”瑞秋粲然一笑,長髮甩過肩膀,“我準備好了。”
因為要經常前往巴薩德市,索爾購買了一輛電磁車。在一個秋高氣爽之日,他駕著它遠遠地在最底層車道緩緩行駛著,享受著身下剛收割的玉米田的景象和怡人的馨香。許多在田中勞作的男男女女向他招手。
自打索爾童年時代起,巴薩德就蓬勃地發展壯大,但是猶太集會堂仍處在城市最古老的一處聚居地邊緣。神殿很古老,索爾也感到自己的蒼老,甚至連他進門之前戴上的圓頂小帽①看起來也很陳舊,那頂帽子經過數十年的使用,早已磨得只剩一層薄皮。但是牧師卻很年輕。索爾意識到來人至少已經四十——他深色的頭皮之上兩側的頭髮已見稀疏——但在索爾的眼裡他也只不過是個孩子。當這位年輕人建議他們在街對面的公園中進行這場談話時,索爾感到一陣欣慰。
他們在公園長凳上坐下。索爾奇怪地發現自己手裡還拿著圓頂小帽,那片布在他手裡遞來遞去。空氣中傳來一陣焚燒樹葉和前夜降雨的味道。
“我並不太明白,溫特伯先生,”牧師說道,“你的心緒之所以被擾亂,是因為那個夢,還是因為自從做那個夢之後你的女兒就病了?”
索爾仰頭感受著灑在臉上的陽光。“準確地說,都不是,”他說,“但是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兩者有聯絡。”
牧師的手指拂過下唇。“您女兒多大年齡?”
索爾微微猶豫了一下,但是牧師沒有察覺。終於索爾說道:“十三。”
“她的病……嚴重嗎?有沒有危及生命?”
“不會危及生命,”索爾說,“還沒有。”
牧師雙臂交叉著擺在他滾圓的肚子上。“你不相信……我能叫你索爾嗎?”
“當然。”
“索爾,你不相信是你自己,因為做這個夢……從而引起了女兒的疾病,是吧?”
“是的,”索爾說,坐了一會兒,冥思苦想自己說的是否真話,“是的,牧師,我根本不相信……”
“叫我摩特,索爾。”
“好的,摩特。我來並不是因為我相信是自己——或者夢——引起了瑞秋的疾病。但是我相信,我的潛意識可能在試圖告訴我什麼秘密。”
摩特的身體微微前後搖晃著。“在這點上,也許神經專家或者心理學家更能給予你幫助,索爾。我並不確定自己知……”
“我想了解一點關於亞伯拉罕的故事,”索爾打斷了他的話,“我是說,我曾經接觸過不同的倫理體系,但我還是難以理解其中的一個,在那個體系的開端,神明竟會命令父親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不,不是,不對!”牧師大叫道,兒童一樣短粗的手指在面前胡亂地揮舞。“當時機到的時候,上帝制止了亞伯拉罕的手。他決不會允許有人類獻祭在他的面前。那是對上帝意願完全的服從所以……”
“是的,”索爾說。“順從。但是聖經上說,‘亞伯拉罕就伸手拿刀,要殺他的兒子。’上帝一定已經細究過他的靈魂,知道亞伯拉罕已經準備好殺死以撒。僅僅是表面上的順從而沒有衷心的奉獻一定不會讓創造萬物的上帝滿意。要是亞伯拉罕愛自己的兒子勝過熱愛上帝,又會發生什麼呢?”
摩特以手指敲擊了一會兒膝蓋,然後伸手抓住索爾的上臂。“索爾,我能看出你很為令愛的疾病擔憂。但是不要把它和八千年前著就的文獻混為一談。能不能多告訴我一些令愛的訊息。我是說,現在不會有孩子因為疾病而夭折。至少在環網內不會。”
索爾起身,笑了一下,然後往回走了幾步,抽回手。“我很想再說點別的,摩特。我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但是我得回去了。今晚我還有課。”
“這周安息日你會來神殿嗎?”牧師問,張開他粗短的手指,準備離別前的握手。
索爾把圓頂小帽丟到年輕人的手中。“可能就是這幾天吧,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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