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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已老邁,又怕多事,聽他的話,覺得可憐。他說政府派我到這裡來,真是受罪,跟日本辦交涉,自愧沒有能力,去照會不復,派員去說,一味強硬,蠻不講理。君來到此,好極了,可將調查情形,回去報告政府,放我回去吧,我在此實在辦不了事,反倒耽誤。我聽了無言可答,即告辭。看看奉天市街,仍是一個古老場面,又無熟人可以打聽地方上情形。在客棧住了一宵,即乘火車到安東。安東道尹陶杏南,本是熟人,他留我住在道署。杏南告我,此間人口不多,市面不大,現在日本人越來越多,市面店鋪日商為多,將要喧賓奪主了,交涉之難可想而知。日本領事,蠻不講理,去照會不理,往往自由行動,請看街上情形即可揣想而知,後我到市街看看,到處日人,大興土木,蓋造住屋,店面全是日本式,料理店兼妓館特別多,幾沒有中國的面目了。杏南設宴並請日領事,日領事一種傲慢之氣令人難受,故亦未往訪。住了三宵,又乘安奉鐵路火車赴安東採木公司。安奉鐵路仍是軍用鐵路現狀,尚未修造,車輕廂小,行車常常出了軌,不以為奇。最妙者餘在車中,見兩豬在軌上相鬥,車笛頻鳴,豬仍不走。餘恐出岔,豈知車仍前進,兩豬未傷,車反出軌。據說此是常事,可見軍用時造路之草率了。到了採木公司,公司即設在鴨綠江邊,局長鬍宗瀛(號玉軒),日本同學,他學農業,人極正派,即留住他寓。鴨綠江邊亦都是日本住家,及料理屋、妓館,中國人不常見到。街上站的警察,中國警察外亦有日本警察。談到公司情形,胡說清閒之至,公司中只有一個局員。日本方面,亦只有兩個林業剛畢業的人。談到採木情形,他說沿鴨綠江三十里,已將採盡。無木可採,現在三十里以外去採,這是實情,故難阻止。餘*日使要求五十里不為無因。當中日會議時,日本本要求五十里,我方只允三十里,彼亦不堅持,可見那時日本亦未調查明白。又詢以採木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他說日本人哪裡肯去,即兩位林業家也沒有到過深林裡面。採木的人,向來是中國人,來自黑龍江,每交冬季,即來著手入山採木。此輩都是亡命之徒,既無家室,又不知積蓄,來到此地,即住窩店,這是專為採木的人預備的。他們住店,都是賒賬,窩店為他們每人預備一套羊皮衣帽烏拉靴又烏拉褥。烏拉草名,產于吉林,暖等於棉,山中非此不成,此間俗諺,吉林有三寶;人參、貂皮、烏拉草是也。還有砍木用具,預備齊了,入山採砍。捱到春雪融化,砍下之木,即趁雪滑下,直流到鴨綠江,編成木排,由局點收給價,他們把所得工資,除還窩店欠墊之外,所剩無幾,即在本地狂飲宿娼。每年所制之衣具,典質一空,明年再來一套,年年如此,說也可憐。餘於測勘時,曾同日本技師入山一次,入山未深即禁不住冷,因未備這套行頭的緣故,日本技師亦只去過一次。又談到鴨綠江架橋事,他說早已動工了,離此不遠,明日可散步去看看。翌朝同去看橋工,豈知橋工已將及半,還在趕做,不久可成。部中還與日使爭持造橋有礙主權的一套官話,等於說夢話,所以日使無可答覆了,正在積極趕造。我才明白日本先造江橋,而緩修安奉線之理由,因改修路線,已有協定,造橋我政府尚未應允,故先造橋成為既成事實,政府抗議,亦是徒然。不復照會,即是遷延時日之意。餘得了這些資料,即謝別胡君。離了安東,又想看看南滿情形。回到奉天,即換乘南滿夜車到長春,長春道尹顏韻伯(世清),亦是熟友,好客善繪事,有才幹,設宴為我洗塵,堅留一遊吉林山水。餘因出來已久未允,留一宵,周曆市街,一無足觀。惟沿路日本軍隊甚多,韻伯說尚無特別情事,餘想看看南滿與北滿鐵路情形,故買聯票到哈爾濱。南滿火車,新由美國定製而來,整齊潔淨,車中寂靜,侍應周到,料理和洋兼備,床位舒適美麗,車廂全鋪地毯,比日本本國的火、好得多。此路因有國際關係,特別注意,但二等即跟本國的差不多,三等便不成話了。
二八 調查東三省條陳十事(2)
後換乘俄國的北滿火車,車型高大,車廂齷齪不堪,每節車只有一人伺候,略懂法語,動輒要小費,且要盧布。幸韻伯先已告我,故已略備盧布。臥車無電燈,每間只有一支洋蠟,床位奇硬,甚不舒適,比之南滿車,相差遠矣。抵哈爾濱,濱江道尹為施植之(肇基),亦是外部同事。施君留學美國,後任駐美公使,聲譽甚好,人品高尚,招待我住在交涉使公署。哈爾濱中國市街在傅家甸,道署亦在傅家甸。植之兼外部交涉使,故公署設在道中,等於俄國租界。道中店鋪盡是俄國人開的,售賣貨品,盡是俄國貨,售貨員則中國人為多。又有猶太人設的店鋪。住了一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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