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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業局局長是跟城管委主任一塊來的,在王清華的腦海中對這兩個人的印象幾乎是一片空白,只是在馮立傑把兩個人領進來介紹的時候,王清華含糊聽到馮立傑說一個叫李凱旋,另一個叫馬什麼,也沒有聽清楚。這二位明著說是來彙報工作,其目的卻跟彙報工作不沾邊,說白了就是想來拜訪一下,因為晚上去菊園一號樓拜訪覺得級別不夠,就只能白天過來了。
兩個人把各自的工作近況給王清華簡單彙報了一下,就沒什麼話說了,見王清華滿臉的微笑,也沒有什麼架子,膽子大了起來。李局長就斟字酌句道:“沈建業逃了,不知道王書記知道了嗎?”看來肯定是小道訊息,要不然市委副書記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王清華點了點頭,又笑著搖了搖頭,意思就含糊起來了,讓二位看不出來王清華到底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馬局長就做了進一步的說明道:“沈建業這幾年了不得啊,聽說……好像是萬市長的人。”這句話聽起來平淡,聯絡在一起就意味深長了。
沈建業的事蹟,王清華雖不甚瞭然,但也略知一二,知道沈建業發家的主要部分,是在房地產開發這一塊。而房地產開發,在y市經濟增長中,佔了很大的比例,可以說是肥的流油的一塊肥肉。這幾年沂南區的房產開發,幾乎都是沈建業旗下的四通房產在做,別人能拿到的只是一些零星的地塊。
這兩個人說到這個地步應該適可而止了,但是隻要王清華稍微一點撥,這兩個肯定還會曝出更多的內幕來。不過王清華不想知道這些事情,更不想讓人看出來自己是在有意地關心。王清華已經不是過去的王清華了,什麼事情都愛往自己頭上攔,結果把自己搞的跟豬八戒照鏡子似得——裡外不是人。其實有些事情即使自己不去管,自然也會有人管。王清華剛來的時候,憑著在x市的經驗,覺得沈建業這個人很不對勁,只不過自己剛來,根基不深,頂多也就是個**案,也不願意去參與,就沒有去管。
沈建業倒是來過三次,第一次拿來一大捆鈔票,從鈔票的厚度上看,起碼有二三十萬。王清華婉言謝絕了。沈建業不死心,沒過多長時間又來了,這次是一張銀行卡,明確告訴王清華,裡面有五十萬零錢,請王書記笑納。王清華變了臉色,話不太好聽了,沈建業只好作罷。第三次來,不是鈔票,也不銀行卡了,而是一盒子的金磚,整整齊齊地碼放在盒子裡,開啟盒子的那瞬間,王清華感覺幾乎有些扎眼。王清華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數量的金條,按一根金條一斤算,那裡面起碼有二十根,價值三百餘萬元。沈建業看王清華的時候,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的獰笑。王清華依然拒絕了。沈建業就將一隻手搭載王清華的肩膀上問:“王書記,你開個價,只要你能說出來,我沈建業明天一大早保證如數送到。”
沈建業的話就不光是詢問了,還參合了威脅的成分在裡面。你王清華不就是個市委副書記嗎,你牛個什麼勁,老子有的是錢,買不通你沒關係,買通了你的頂頭上司,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當時王清華冷笑了一聲,伸手抓了沈建業搭在肩膀上的手腕,用了幾分力氣捏了一下,沈建業的嘴巴馬上張的天大,但也沒有喊出來。從此之後,沈建業就再沒有來過。
現在聽到沈建業外逃的訊息,倒也在王清華的預料之中。送走二位局長,已經快到下班的時間了。忙了一早上,桌子上放的幾分檔案還沒有批,就隨便從中抽了兩份,拿起來看了看,該轉交審批的轉交,該自己管的簽上處理意見,不一會功夫,幾分檔案就批完了,重新整理了一下放在桌子上,馮立傑就過來了,問是不是去菊園吃飯。
王清華剛坐下來,廉根奇就過來了。廉根奇好像是千里眼、順風耳一樣,或是長了一隻嗅覺特別靈敏的狗鼻子,能在百米之外聞到王清華身上的氣味,只要王清華前腿邁進菊園,廉根奇就會馬上出現。
廉根奇見王清華一個人坐在那裡,就把服務員叫過來要給加菜。王清華今天想說他兩句,就放下筷子道:“廉總,我一個人吃飯,弄那麼多菜,我那裡吃的完啊。吃不完不是浪費了嗎。”
廉根奇的臉上就訕笑一陣道:“王書記總是批評我,那就加一個吧,加一個特色菜。”說著大聲嚷嚷著讓服務員上菜。
廉根奇就是這樣,你越是批評他,他反倒覺得你對他越親近。其實這種邏輯在許多領導身上是適用的,但並非所有的領導都適用。時風如此,王清華也沒辦法,只好任由廉根奇端上來一個菜。王清華就忽然想起了馬妮,就對廉根奇道:“這個菜,我就不吃了,你給我打包吧。”
廉根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