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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和蕭捲到朱敦軍營探查時的那番心驚膽戰,恨恨道:“朱家狼子野心囂張到這個地步,唉!”
石良玉道:“他們兄弟權勢遮天,自然可以為所欲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藍熙之無話可說,司徒子都眼中卻滴下淚來。他自出生以來,幾曾吃過如此的苦楚?可是因為父親違逆朱敦被誅殺,一夜之間就家破人亡,流落街頭行乞,每每想來,雖然天大地大卻再也沒有容身之地,“唉,我們不知要何時才能報得如此血海深仇。”
石良玉淡淡地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讓朱家血債血償。”
藍熙之行走江湖多年,也聽得許多次“血債血償”之類的話,卻從來不曾有人說得如石良玉這般淡淡的又滿含悲愴。
她仔細地看著石良玉,這些日子的苦楚幾乎已經將他折磨得不成人樣子,只有那雙眼睛隱隱透露出刻骨的仇恨之火。
外面,天色已經漸漸晚了,她很想說幾句什麼來安慰石良玉,可是,心口堵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轉身倒了兩杯水,一杯給石良玉,一杯給司徒子都。
石良玉端著杯子,慢慢喝了一口,深深看她一眼,沒有作聲。
天色已晚,小亭周圍黑茫茫一片。沒有燈光,門也閉著,蕭卷顯然還沒有回來。
第十八章家變情變和心變(4)
藍熙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伸手推門,門竟然是上了門閂的。她有些意外,伸手重重敲了幾下,門很快開了,一張秀美的臉探了出來,然後滿面的驚喜,“藍姐,你回來啦。”
竟然是錦湘。饒是心情如此的沉重,藍熙之也有些喜出望外,“錦湘,你怎麼來了?”
錦湘關了門,倒了茶水,看藍熙之坐下,才低聲道:“我聽說石公子的家被抄了。大家都說石大人是好人,死得冤枉。藍姐,你知道石公子的下落嗎?”
上次在小亭,錦湘見過石良玉一面,對他印象非常好,聽得他家遭大難,便來打聽訊息。
藍熙之搖搖頭,“他現在情況很不好。”
錦湘急忙道:“石公子怎麼了?有危險麼?”
“暫時沒有,我就是回來帶點東西給他們的。”
錦湘鬆了口氣,“哦,那就好,那就好。”
藍熙之進到小亭的臥室裡,開啟書櫃的第二格,裡面是幾十兩碎銀和幾個小小的金錠,這是她這幾年賣畫賺來的積蓄。她拿出其中一塊約莫五兩的金錠看看,這還是那次給石良玉鑑賞“洛神圖”時強行敲詐來的。
她拿出一個褡褳,將這筆不多的錢財放在袋子裡,然後又拿出抽屜內一個小小的匣子,剛一開啟,裡面發出炫目的珠光之色。
這是她第一次開啟這個匣子,裡面是一些便於攜帶的金葉子和幾顆寶石,這都是蕭卷留下的。他總是留下足夠的錢財,怕她悄然離開,怕她生活無著。
其實,無論是離開還是留下,她都從來沒有動用過裡面的分毫。她向來對自己謀生的本領充滿自信,曾經以為自己是永遠不會需要這些的。今天,她想了想,還是拿起裝錢的褡褳,將這些東西都倒了進去。
錦湘一直在旁邊看著她忙碌,小心翼翼地道:“藍姐,這些是給石公子他們的麼?”
藍熙之點點頭,“錦湘,我要連夜趕路把這些東西給他們送去。”
錦湘低聲道:“藍姐,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藍熙之雖然有些意外,還是立刻就同意了,“好。一起去也行。”
兩騎快馬在夜色裡飛奔起來。晨光微明,兩人已經在那個偏遠小鎮的客棧外面停下了。石良玉和司徒子都早已結賬等在外面,每人牽著一匹託老闆臨時準備好的老馬。
石良玉的腿尚未痊癒,走路還是有些一瘸一拐的,而司徒子都則已經完全恢復了昔日的模樣,只是遭此大劫,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惶惶不知未來究竟該何去何從。
錦湘看到石良玉如此憔悴,嚇了一跳,小聲道:“石公子……”
石良玉有些意外,看看藍熙之,“錦湘姑娘怎麼也來了?”
“她聽說你出了事情,來看看你。”
石良玉點點頭,“哦,謝謝錦湘姑娘。”
錦湘紅了臉,連聲道:“不用,不用。”
眾人陸續上馬,司徒子都牽著韁繩,猶豫著不敢上馬。他天天坐馬車卻從來不曾騎過馬,又聽老馬嘶鳴一聲,嚇得幾乎要扔了韁繩。
藍熙之拍拍那匹十分馴服的老馬,然後拉過司徒子都。司徒子都閉了閉眼睛,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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