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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佈滿烏雲,陰沉皺巴的像是老刁婆的嘴,隨時會噴出一片唾沫星。
海盜船上,一如既往的殘忍熱鬧。
大胡蒜頭鼻海盜老羊,將一具男屍倒掛在旗杆上,高正好可以讓他抓住腳。
男人剛被打死,屍肉正新鮮。
老羊右手拿著酒壺,猛灌一口酒,眯眼掃視了一圈跪在前面不遠處的十個奴隸。
隨後,他嘴巴一呲,像是噴壺一樣將酒水呲灑在奴隸們的腦袋上。
酒味很濃,很糙。
混雜著口臭,很難聞。
段興秋跪在最右邊,只被噴灑了幾滴到臉上。
他瞥了眼跪在前頭那幾個被噴了滿臉酒水的奴隸,暗戳戳的幸災樂禍著。
那幾個,比他早抓來十來天,一身奴隸骨。
他們似乎具有先天性的奴隸骨血,被抓後立刻就適應了身份,對海盜卑躬屈膝言聽計從,對同為奴隸的其他人卻欺負侮辱。
老羊仰起脖,將酒壺裡的酒喝光,然後胳膊一甩,豪邁的將酒壺扔進海里。
他冷笑一聲,盯準跪在眼前的這群奴隸,嘴巴一張一合間濺出無數帶著口臭的小酒沫兒。
“你們這些狗雜種,上了老們的船,就是老們的肉羊。想逃跑,老扒了你們的皮。”
個頭只到老羊大腿的矬海盜墩,一巴掌拍在老羊大腿上,不耐煩的嚷著,“你他媽能不能別這麼囉嗦,宰羊之前還得唱段大戲。快點兒,媽的,我他媽等著做飯呢。”
老羊“呸”了一聲,一口唾沫想吐到船板上。
但,陡然一陣海風襲擊過來,將那口唾沫在半空吹的移了位,落到了墩的鼻頭上。
墩狠狠擦掉唾沫,氣的滿臉通紅,恨不能將老羊當成肉羊給切了燉了。
他指著老羊,憤怒的嚷嚷著,“格老的,你他媽有準頭沒有,撒尿尿溼腳的孬貨。”
老羊看了墩一眼,沒和墩爭辯。
他拿起插在旁邊木頭樁上的長尖刀,對著吊掛在旗杆上的男屍熟練揮刀,片掉男人身上的衣服。
男屍身上的衣服一片片落了下來,身上也多了無數條刀口,有的地方甚至被片掉了幾片肉,慘不忍睹。
“呸!”片完男屍身上的衣服,老羊朝著刀面上吐了口唾沫,張狂嚷著,“今兒老就來一招”千片小肥羊!
他話未說完,墩突然淒厲大叫。
墩指著左面大海,嘶聲嚷著,“看,他媽快看,一條大鯊魚朝著船衝過來了!”
墩用力推老羊的腿,然後衝著船艙內大喊,“黑大頭,快出來轉舵,他媽有鯊魚要撞上來了!”
鯊魚的背鰭,像是一把貼著海面刺過來的利劍,速奇快無比。
墩話音還沒落下,鯊魚已經到了船前。
所有人同時慘叫一聲,不約而同抱著腦袋趴在船板上,等待著接下來的撞擊,以及被鯊魚撕扯吞噬的命運。
可他們並沒有等來撞擊。
鯊魚在撞到船的前一刻,陡然下沉,入到海底。
一道灰色的影,在鯊魚下沉的那一剎那,從鯊魚背鰭上竄起來,如同捕獵的蒼鷹,迅捷無聲的落到船板上。
落到船板上的,是一位穿著灰色粗布衣服的漂亮小少年。
小少年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大小,個不高,身量單薄。
他頭髮烏黑蓬亂,並未繫髮帶,隨海風恣意飛舞;面板呈蜜色,細嫩的像是攙和了地瓜面的糯米糰;臉蛋圓圓鼓鼓,臉頰紅潤有光,像是秋天剛轉了粉紅色的棗兒;眼睛不大,但眼仁烏亮,精神氣兒十足;小鼻挺巧,嘴唇紅紅潤潤,像是新鮮花生的包衣。
看似小少年的人,並不是個少年,而是少女。
她名叫海葵,海家莊人。
為了做事方便,她常男裝。
揉揉被海風凍僵的鼻頭,海葵看了眼老羊和墩,然後轉臉看向那群奴隸們。
“段興秋。”海葵喊了一句。
段興秋正鬼鬼祟祟的從胳膊肘縫隙朝海葵看,聽海葵叫他,也不管是敵是友,就傻兮兮的應了一聲,“是,我是。”
“過來,我帶你回去。”海葵朝段興秋招手,隨後吹響藏在舌下的暗哨,召喚大鯊。
老羊之前被鯊魚嚇掉了魂兒,這會兒見海葵是個小不點兒,魂魄就回了位。
他張狂的大喝一聲,“小崽,敢在老船上”撒野。
一陣涼風從他脖間掃過,他還未來得及說完話,腦袋就落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