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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的樹枝在他手中劃出優美的弧度，隨後被拋了出去，他轉身離開了，優美的背影在我眼前飄忽不定。

我想我又輸給他的固執了，或者說是執著吧。

…

晚飯時，倪落塵來過我身邊一次，將他碗中的牛肉夾給了我之後，便去了離我較遠的地方，坐下來吃飯。我看他的時候，他便大口大口的吃，可我心裡明白，他根本不吃炒白菜，也討厭蘿蔔的味道，他大概是不想讓我擔心吧。

可是，不知怎麼，我的心就這樣被他劃上了幾條微痛的痕跡。

晚飯以後，我領著學員拉了幾支歌，便早早的命令她們休息了。經過幾個領隊的商榷後，我們決定值班的崗哨三小時一換崗，這樣便保證了所有學員都能有充足的休息時間。

最令我頭痛的是倪落塵，以他的潔癖和固執，他寧可在外面坐一晚，也不可能同意和趙隊長，或者別的領隊一個帳篷休息，我只好不顧顏面，要他跟著我睡。

檢查完所有的工作，我拎著一壺熱水回到帳篷，見倪落塵只穿著緊身的內衣內褲，在薄薄的軍用褥子上，長手長腳的爬來爬去，不知道有多滑稽。我急忙放下簾子，說道“你在裸/體真人秀嗎，這麼冷天不穿衣服，折騰來折騰去的……”

“沒有……”他半跪在褥子上，不無擔心道“褥子太薄，晚上你會著涼。”

我看過去，只見他把自己穿來的那套淺灰色的運動裝鋪在要給我睡的那一面，便沉下臉命令他把衣服穿上，並威脅他，不聽話就趕他走。他果然害怕了，乖乖地穿好衣服，不再有一句多餘的話。

他刷牙洗臉後，我見他的腳踝明顯浮腫了，便把水壺裡的水全部倒進了盆裡，招呼他過來泡腳。

他看了看盆子，連連搖頭道“就一隻盆子，等你洗完臉，我再泡腳。”

“這時候還講究什麼，你泡完腳先睡下，一會我還要去巡視一圈，有點不放心。”其實，我已經把熱水都給了他，自己哪還有什麼水洗臉了，但是如果給他知道了，他一定就不肯洗了。

待他洗完後，我便陪他鑽進又小又薄的軍被裡，山溝裡的夜間，霧氣很大，比較潮溼陰冷，兩個人抱在一起多少會暖和些，我便緊緊的摟住他，他也緊緊的抱著我，把我的頭儘量靠在他懷裡……

“解放軍阿姨，你怎麼不脫了軍裝睡覺？”

“一會要查寢……”我小聲回答，自己都感覺下一秒就會睡了。

“我陪你去，好不好？”

“都是女學員，你去不方便。”

“那你現在就去，好早點休息。”

“就算現在去查，十二點還要去一次，我是想偷懶，少去一次。”

“那你先睡會，到時間我叫醒你……”

聽他這麼說，我睏意倒是消了一半，急忙坐了起來。認真地問他“倪落塵，你真的想幫我？”見他點頭，我又接著說道“那你明天就讓徐穎把你接走好不好？學員裡已經有人生病了，你讓我少擔心你一些，行嗎？”

“我是不是很沒用？”他仰起頭看我，似乎想在我眼睛裡尋找到答案。

我對他搖了搖頭，他又說道“我知道你為我好，你覺得我從小到大沒吃過苦。可是你沒有擔心的必要，我是個男人，怎麼說也比你們女生有體力，必要時，還能幫你背生病的學員呢……還有，其實……我不比軍中的男兒差多少……”

他最後那句話讓我很心痛，難道倪落塵偷偷把自己拿來和江潮做比較嗎？其實，我從來沒覺得他比江潮差，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他是最優秀的男人，但這不一樣……我畢竟愛過江潮那麼多年，這段愛情是沒有誰能將它從我心裡抹去的，倪落塵也不可以……

帳篷內沉靜了許久，或許是見我有些沉默，倪落塵突然問我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解放軍阿姨，晚上我想噓噓怎麼辦？”

我笑了一下，指了指身邊的手電筒“拿著它，去外面遠點的地方。”

“那有老鼠怎麼辦？”

“沒事，它看就看了，不咬你就行。”

我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使倪落塵突然瘋了一般，起身把我壓在他身下，將頭不停的在我身上拱來拱去“樂雪，你想的太邪惡了……”

我笑著不承認，其實我真的什麼都沒想，我的心思也根本沒在談話上，我想，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故意鬧給我看。心裡突然有些疼痛，便把他的身體往自己懷裡靠了靠。過了一會，他便沉沉的睡下了，在他的臉蛋上掐了兩下，他都沒有再動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