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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無憂逝世之後;韓休寧與眾族人將他葬入谷中墓地。葬禮那日適逢小雨,眾村人無不慼慼,韓休寧抱著幼子孑然立在墓前垂淚不已,不遠處是百里夫婦蒼老了數十歲的身影,沈百翎遙遙望見,心中亦是酸楚一片。
然而逝者已矣;生者仍然得活下去。韓休寧與百里無憂的獨子;依著無憂遺言,韓休寧給他取名作云溪。韓云溪甫一降生;體質便極陰煞,沈百翎猜測許是胎裡帶來的煞氣並未除盡;才使得這小小嬰兒身體格外孱弱。韓休寧畢竟是一族大巫祝,每日拖著身子處理族中事務已疲憊不堪,雖心中愛惜幼子,難免有些照顧不周之處,反倒是沈百翎念及這是兄弟唯一留下的兒子,接手過來時時看顧。韓休寧一面深感他盛情,一面又覺他一個單身男子時時出入己家頗為不便,索性提議兩人不如結為異性兄妹,沈百翎自然一口應允,自此二人便以兄妹相稱,韓休寧呼他作“大哥”,沈百翎便如舊時那般叫她“休寧”,都將彼此視作了僅剩不多的親人。
韓云溪出世後便大小病接連不斷,其時南疆並無郎中藥店,嬰孩生病極易夭折,韓休寧與沈百翎生怕云溪也如那些病死嬰孩一般,時時憂心。自韓云溪半歲起,沈百翎便暗中以自身真力替他滋養經脈,到他三歲上,韓休寧又將靈巫族歷任大巫祝潛心修行的心法悉心傳授,命他日日修煉予以緩解體內煞氣,總算讓他漸漸康健。許是幼時韓、沈二人看得太緊的緣故,韓云溪身子略一好轉便好動異常,時常在村中搗蛋生事,韓休寧一面擔心兒子舊病復發,一面又念著丈夫臨死前令她好生教導獨子的遺言,每每這時便大為不悅,板起臉來將兒子好一番訓斥,然而往往適得其反。
閒暇之時,沈百翎亦常憂心忡忡,想著青玉壇封山,厲初篁不知去向,雷嚴自下山後亦是行蹤成謎,眼前雖暫且平安無事,但敵人躲在暗中始終是心頭一患。好在他與天墉城涵素真人時時保持通訊,除詢問慕容紫英閉關情況如何,也打聽到自上次派去祝融峰潛伏的弟子失蹤之後,天墉城愈發提高戒心,又點出十多名得力弟子前去衡山,為免這批弟子亦被青玉壇所害,索性令他們散入衡山腳下各處村鎮,不再深入祝融峰上。如此一番佈置,一旦雷嚴返回衡山地界,定然逃不過這些弟子的眼睛,便是青玉壇有所異動,也能教他們得知,早作防範。沈百翎知曉後大為安心。
如此歲月匆匆流逝,忽有一日,天墉城涵素真人處又傳來一封書信,這次信中告知沈百翎一個大訊息,時隔四年,青玉壇終於又有異動,封閉四年之久的山門終於重啟,隱匿許久的武肅長老雷嚴也重現人前。這次雷嚴遊歷歸來可謂是聲勢不小,據傳他在中原搜尋了不少天資過人的弟子,也隨同回了衡山。這些弟子有男有女,有青年有少年,且個個都是生面孔,涵素真人揣測沈百翎要尋的名叫歐陽少恭的人說不定便藏在這些人中夾帶上山,是以特書信一封教沈百翎得知。
沈百翎讀完此訊不免心下一動,此時韓休寧處理起靈巫族事務已漸漸得心應手,韓云溪身體也已大好,烏蒙靈谷中一派寧靜,倒無什麼特別需要操心之事,他再滯留下去亦沒有什麼用處,倒不如也前往衡山一看,若是老天開眼,讓他找到歐陽少恭其人將之擒拿自然大幸,如若不能,至少也能探知青玉壇有什麼陰謀詭計。打定主意之後,沈百翎便與韓休寧說了自己打算,韓休寧不知他與厲初篁舊怨,只道他是為了烏蒙靈谷,當下感激不盡。沈百翎也不便向她明說,只得支吾過去。
出南疆後朝東盡力飛馳,數日後便入了衡陽地界。沈百翎思忖上回不慎殺死三名青玉壇弟子打草驚蛇,為免重蹈覆轍,便收起仙劍春水改走陸路。待到來到祝融峰下,更是改換行裝,打扮成了山下普通村民模樣,以防叫人看出他身懷武藝。
他心中記掛著捉拿歐陽少恭一事,不願與天墉城派遣到此的弟子羅唣,到了山下村落也沒停歇,問明上山路徑後便徑自前往。
到了峰頂一瞧,雲濤若波,滾滾滔滔,曾經尋而不見的會仙橋如今又已重現,只是橋上大大小小禁制數不勝數,均盛放出明亮光輝。沈百翎微微一笑,絲毫不懼,拔步便朝橋上走去,只見層層咒陣竟隨著他足步次第黯淡下來,宛若潮水退去一般,直至他走過良久才又漸漸恢復明亮。
悄無聲息地穿過大片雲霧,這才進入青玉壇。山門處果然守衛著不少弟子,但沈百翎何等修為,自然輕而易舉地繞了開去。青玉壇內佳木蔥蘢,大多路徑都隱在山石草木之後,所幸沈百翎曾在四百餘年前在人引領下四處遊覽過,依稀記得主殿方位就在東面,門中有些地位的長老、弟子亦都住在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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