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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了。”
“那你們到底哪天動身啊?”
“初六,還有四天。”
“要是來不了信呢?”
“那誰知道哇?”
“唔……”,穎燕若有所思。
“我嬤嬤也說讓我三哥去合適。我真不明白,把我留在北京我阿瑪不放心,把我一個人帶走,舅舅又不放心。我就這麼不讓人放心?在學校一天價說男女平等、自由,這算什麼平等自由啊,這書是約念越糊塗了。”海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慢慢的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徜徉在一座大山的前面,這座山一望無垠,半山腰上飄著幾縷雲彩,彷彿知道那就是溫泉中學的“水流雲在”。她正要上去,不知怎麼一來就又置身於一座宮殿裡了,這很像天壇的祈年殿。寶座上朦朦朧朧若隱若現地坐著母親,她既不高興,也不悲傷,海蕖立刻要撲上去,一看卻又不是母親,而是嬤嬤了,她看了海蕖一眼,就背過臉去。海蕖想叫卻叫不出來,一下子又獨自個站在了曠野荒郊裡,展眼一望,四周都是水,彷彿知道那是莫愁湖,又彷彿是北海……湖心站著一個人,彷彿是瑞表哥,在向她招手,可轉眼又不見了,海蕖一急就喊了出來,一下子把自己和穎燕都喊醒了。
第二天,吃過餑餑,海蕖去向表嬸告辭,兩位表妹依依不捨,一直把她送出大門,灑淚而別。
果然,海蕖到家就看到了二老爺的回信,同意海林偕行,只把海森一個人留在北京,告訴他假期可以住在白四老爺家。海林眼看著就要畢業,可為了給妹妹保鏢,他只得半道輟學。於是,在“九一八”那撕心裂肺的歌聲中,海蕖就要跟著繼母,在三哥海林的保護下,向生養自己十三年、刻著童年歡樂與憂傷、友誼與親情的北京城告別,到被小日本侵佔,又被溥儀帝所青睞的東北——滿洲國去了。
海森回家送行,辛亮前來來話別。他一再囑咐海林
“無論如何也要到大姐那個地方去。長春只是你們的過路站,千萬不要把它當作終點啊!”又說:
“小蕖也不算小了,把她帶上,別忘了你是他的保鏢。”
海森突然大聲說:“噯,我書桌裡還有那副象棋呢,桌子賣了,棋子兒呢?”
“象棋?誰瞧見了?”
“準讓娘一塊兒給賣了。”
是啊,什麼是該賣的,什麼是不該賣的,沒有人告訴新二太太,這裡所有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陌生,也就一樣的沒有留戀和感情,現在既然二老爺把這個“賣”的權利給了她,那就只有由她的性子來了,只要能換成現銀的都賣了。可也難怪,打發所有的債主子、還有幾個人的路費開銷,也夠為難這位新二太太了,不賣,不賣又能怎麼辦呢?兄妹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再說一句話。
在新二太太的指揮下燕宅能賣的都賣了,不能賣的只剩下了老太爺、老太太、大太太的影兒和二太太那張擺在影廳子裡,受過路祭的遺像,既然無法帶走也只能都請到了本家的老祠堂裡。現在只有後罩房西牆上高懸著的祖宗板子無法處理,新二太太壓根兒就想不到該怎麼辦,是把它焚了還是棄之不管?因為他換不了錢,那就連一個小板凳都不如。於是,這塊受子孫供奉幾十年的老祖宗板子,依舊高居在那裡,俯視著那間已經屬於別人子孫的空屋子。
臨行那天,只有駱校長來接管房子,捎帶送行,董嬤嬤等著小熊來拉走那張被她留下當紀念的連三,沒走。趁大家忙忙亂亂的搬東西裝車的時候,海森神秘的跑過來對海蕖說:“走,咱們探險去!”說著就拉著海蕖一路小跑的進了後罩房。這間海蕖和哥哥們玩兒了多年的屋子裡,除去那張連三還放在祖宗板子下面之外,已經空無一物。海森在地下撿了幾塊半頭磚墊在腳下,蹬梯爬高上了連三,去搬那曾經神聖不可侵犯而今又被又棄之不管的黑匣子。
“喲,你這是幹嘛呀?你知道那裡邊放的是什麼東西呀?”
“管他是什麼呢,先拿下來瞧瞧再說。”
“你拿得動嗎?”在海蕖心裡一直覺得那裡頭一定有很多神秘莫測的東西。
去年過年二老爺不在家,行前也沒向二太太傳授“米勒“的知識,也就是說這祖宗板子已經小兩年沒人動過它一撣子了。海森沒搭碴兒,雙手使勁兒把它往上一託,沒成想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託了起來,因為手勁兒使得太大,那上面足有一寸厚的塵土一下子就飛了起來,立刻迷了海森的眼睛,
“快接過去,我眯眼了”海森手裡託著那個黑匣子,大聲喊。海蕖趕緊踮起腳去接,可飛起來的灰塵也擋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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