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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看的心中歡喜。
寶生渾渾噩噩隨著父親給甄氏行禮請安。韓驛丞客氣道:“下官感謝連老夫人和連將軍的心意,小女確實無礙。”甄氏拉過寶生的手,又問了些話,寶生一一作答,心裡卻是炸開,連曜過來為何,難道為之前所要挾之事?半月多來的風平浪靜,寶生寬慰自己,連曜已然放棄利用。
可今日突然出現,難道還是有所圖,寶生暗咬銀牙,皺起眉頭,卻不肯輸了陣勢,冷冷瞪了著連曜。
連曜被她瞅的渾身不自在,心裡冒火,轉過身去,與韓驛丞道:“一別月餘,之前出了元宵之事,家母心中歉疚,早就想登門拜訪,只是諸多不便,查了今日是大吉日,定要過來看望韓姑娘。”韓驛丞只是道謝。
寶生聽了心中氣惱,身子微顫,只道這個羅剎鬼陰魂不散,行事乖張,得了便宜還賣乖,各種想法閃過一遍,反而自覺好笑,不由抬頭輕蔑眺了一眼連曜。
連曜眼角無意掃過寶生,又見她嘴角微笑,神色鄙夷,更是生氣,想到今日真是不該隨了母親的心思,巴巴跑過來討這個嫌棄,頓生離開之意。正想著怎麼說話告辭,卻見母親拉著寶生的手不放開,又命丫頭捧上各色禮物珠花緞子,竟是從未有過的欣喜。
連曜又心軟下來。自從十歲起,家中突生鉅變,人事四散,淪落艱苦,之後除了連珍兒出嫁生了小子,母親平日從未展眉。此時見的這樣情景,怎麼也不肯打擾母親興致,只能強按捺著性子閒話,只是不再看過寶生。
甄氏又問過許多話,說道寶生多大,寶生答道:“虛歲十六。”甄氏連忙道:“可行了箳禮?”寶生答道:“箳禮定在下月初三。”甄氏歡喜轉向韓驛丞客氣道:“韓大人,我與韓小姐一見如故,很是有緣,到時候要是也能慶賀同喜,可好。”韓驛丞謙虛道:“小女箳禮都是外家劉氏定下,聽說請了不少各家女眷。連老夫人能出席,定會蓬蓽生輝。”
甄氏又裝著閒話的樣子,抿了一口茶,問道:“韓小姐可曾定下人家。”韓驛丞為難了一會,答道:“還沒定下,但早已與江西豫章府族人商議過,確有些意向的人家。”甄氏大感失望,端著茶碗怔了怔,答道:“老身還以為韓大人會在京城定居。”連曜聽得此處,心裡卻大感輕鬆有趣,本來一直側對著寶生,此時卻大方轉過去,卻見寶生神色片刻凝滯。這邊寶生驀然想起睿哥哥,幾日來的期盼激動,聽的此話,彷彿被父親鞭笞,置身荒野空地,四處呼喚也無人應答。
連曜觀察著寶生的表情,嘴角勾出一絲玩味的淺笑。寶生陷入愁緒,不能自已,突然察覺旁人目光不善,見又是連曜,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強收起心緒。
韓驛丞繼續答道:“外家也希望我父女能留京城,但下官自小父母去世,由族中長老教養,祖屋薄田也是族中親友幫忙打理,這些年我不務實事,也不是什麼能人,確實虧欠了族中大小。前些日子族人來信說長老已然老矣,希望能再見我一面,便起了歸家退隱的念頭。”
甄氏心中惋惜不已,一時無可勸對,再聊了會兒,拉著寶生的手深嘆口氣,也就告辭出來。寶生只覺這位甄夫人和善的很,全不似連曜跋扈可惡,便也隨父親恭敬送客出了廳外。連曜瞥見寶生對母親態度禮貌,厭煩之心也稍淡了去,微笑辭過韓驛丞,又向寶生一揖,笑道:“韓小姐冰雪聰明,預祝早日覓得佳婿。”說完爽朗一笑,挑著眼睛看寶生的反應。寶生心裡氣炸,像只小貓蓬開了毛,卻礙於父親在面前,不能發作,只能別過臉去,生生忍的滿臉通紅。
路上,甄氏連連嘮叨著:“我瞧著著姑娘倒是合意,大方嬌俏,定是個容人的媳婦。只是可惜,要離去京城。”卻見兒子沒有搭話,於是挑了車簾布,見兒子騎馬一旁,神色凝重的很。於是連喚了幾聲:“曜兒曜兒。”連曜方回過神來,道:“剛剛想到朝廷中有些事情未與韓驛丞交代,要緊的很。母親請先行,容我折回去說完再便趕上你們。”甄氏點頭道:“既然是朝廷中的事情,那快去快回。”連曜又囑咐舒安了幾句,就只帶著舒七跨馬原路折回。
第二十五章
韓驛丞驛站前送人進來,寶生站在院前等父親回屋,抬頭遠遠一看,父親低著頭,走路有些緩慢顛簸,身影越發消瘦佝僂。寶生無比酸楚,前年受廷杖訓斥後,父親腿腳就有些不利索,只是今日才覺不經意間竟有垂垂老相,強忍傷感,完顏一笑道:“爹爹越走越慢了。”韓驛丞嘿嘿一笑,進了廳來。
寶生擔心問道:“今日連將軍過來,也不知什麼事情。倒是個沒頭沒腦的。”韓驛丞也點點頭,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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