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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曾偷看到江聲雷，江聲雷卻從未見過他。此時二人目光相接，互相凝望，凌霄懾於江聲雷人矮小卻驚人的氣勢，江聲雷則驚於凌霄年輕卻異於尋常的神采。

江聲雷開口問道：“你就是凌霄？”凌霄道：“是。”他轉向梅滄浪道：“梅莊主，我想和江掌門單獨談談。”梅滄浪向江聲雷望去，江聲雷點了點頭，梅滄浪微一遲疑，便走了出去，陳近雲也跟了出去，關上房門。

江聲雷在書房中踱起步來。他身材雖瘦小，氣勢卻絕不弱於凌霄見過的其他數派掌門人。凌霄開口道：“在虎山時，我曾失手打傷令子江離。他現在如何了？”

江聲雷一呆，停下腳步，說道：“你就是虎山上……虎山上揚老大夫的弟子？”凌霄點了點頭。江聲雷皺起眉頭，又問一次：“你就是凌霄？”凌霄道：“不錯。”江聲雷接著問了個十分古怪的問題：“你怎麼知道？”

凌霄想了想，說道：“我是猜到的。”在那一瞬間，他領悟到江聲雷對於老人家派人求籤、將自己安頓在大雁觀和虎山的計劃一定有所與聞，接著反問道：“你和老人家，是什麼關係？”

江聲雷在桌旁坐下，抬頭凝望著凌霄，神情嚴肅，緩緩說道：“老人家是我一世的恩人。他讓我水裡來，火裡去，我都不會皺一皺眉頭。”

凌霄感到一股哀傷充斥心頭，重複道：“他讓你水裡來，火裡去，你都不會皺一皺眉頭。”江聲雷道：“怎麼？”凌霄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我知道了。江掌門，你現在見到我了，打算如何？”

江聲雷凝思一陣，才道：“老人家是怎麼跟你說的？”凌霄道：“我從沒見過他。”江聲雷點點頭，說道：“嗯，你從沒見過他。那麼你自己打算如何？回去火教發掘真相，還是繼續逃亡？”凌霄道：“你若是我，你會回去麼？”江聲雷嘿了一聲，說道：“自然不會。”凌霄道：“我也是這麼想。”

江聲雷沉吟道：“但我認為，你應當主動了解火教的內情，才能夠知己知彼，防患於未然。今夜火教召集華山和其他門派赴嶽州總壇大光明寺集會，說有重大指令要宣佈。”他頓了頓，說道：“我認為你應該跟我一道去。”

凌霄凝望著江聲雷的臉，見他左頰的疤痕紋絲不動，他知道江聲雷對己並無惡意，當下說道：“好。”

正文　卑躬屈膝（4）

紫雨閣　更新時間：2010…8…2　7：39：58　本章字數：1189

江聲雷嚴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我華山歸伏火教已久，你不擔心我將你抓起來交給火教？”凌霄道：“我若不相信你，今夜便不會來見你了。”江聲雷點了點頭，說道：“好！跟我來。”

凌霄站起身，又問一次：“江離沒事了麼？”江聲雷嘴角露出苦笑，說道：“他沒事。我對不住他。過去的事，莫再提了！”他當先走出書房，向候在門外的梅滄浪道：“人我帶走了。這件事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不然對你我都將是極大的禍事。”梅滄浪雖滿心疑惑，但震於江聲雷的威勢，只能點頭答應。

凌霄向候在門外的陳近雲道：“我要跟江掌門去。”陳近雲二話不說，便道：“我跟你同去。”凌霄勸道：“不如你留在梅莊，此地安全得多。”陳近雲笑道：“我離開開封時，便已打定主意要跟著你。如今你是甩不掉我的！”凌霄忍不住微笑心想：身邊有個真誠如此的好友，夫復何求？

卻說江聲雷和凌陳二人回入湖底密道，透過了十多道粗厚的石門，每道門之內都有堅固的石閂和銅鎖，顯是為了防備外人攻入。眾人離開梅莊後，在嶽州城中潛行一段，來到華山派下榻的客店。院中已有二十多名華山弟子站在當地等候，凌霄見到曾上山來找自己的紅面神嶽千山和雪貓許千濤都在其中。他們見到凌霄，都睜大了眼睛，滿面驚詫。另有一個面目精明但神態緊張的弟子，站在眾人之前。江聲雷向二人道：“這是我大弟子鞏千帆。”卻沒有介紹凌陳二人。

鞏千帆打量了兩個少年幾眼，也不多問，上前向師父報告道：“火教尊者剛才派了使者來，說今晚大光明寺的聚會將於亥時開始，令大家準時赴會。”

江聲雷點點頭，回頭指著凌霄和陳近雲道：“替他們換上華山服裝，跟我等一起赴大光明寺。誰也不許多說一句，知道了麼？”鞏千帆躬身接令而去。

陳近雲心想：“莫非他要騙大哥去，將他交給火教？”但見凌霄並不出聲，便也閉嘴不語，心想：“大哥都不怕，我怕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