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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語著,像夜裡夢囈的孩子,“你為我養了個如此好的孩子,我……”
更鼓又敲過一重,沉悶而悠遠的聲響似乎拉回了嘉王爺的思緒,他收起掛墜,像什麼都未發生過一樣,依舊神情嚴肅的讀起書信。
徐康策回到自己的臥房,寶棋坐在腳榻那兒撐著腦袋打瞌睡,聽見徐康策的故意弄出來的腳步聲,忙慌著起身去伺候著。
“別睡這兒,開著大門迎著風的,不著涼才怪了。”徐康策衝寶棋揮揮手,“下去歇著吧,我自己收拾,你也去睡了吧。”
“這使不得呀。”寶棋幾步跨到徐康策眼前,說,“還是讓小的來吧。”
徐康策瞪了他一眼,又伸手在他頭頂輕輕拍了一掌,說:“我說話是不管用麼,別在我耳邊吵嚷了,歇著去。”
寶棋摸摸腦袋,衝著徐康策嘿嘿傻笑,替他關好了門窗便下去了。
收拾停當,徐康策躺著床上,並沒有睡意。跟父親談過之後,他才稍稍有些安心,父親雖然一向心軟,可卻一點也不糊塗。
這幾年父親雖很少對朝堂之事置喙,卻是密切的關注著的,外姓王一直都是皇上的心患,特別是年前北靜王一事後,本應對外姓王敬而遠之,可父親仍是應下了賀家這個有些古怪的請求。
父親自有他的道理,而父親的道理總是沒錯的,在徐康策心目中,父親可是他最為崇拜的人,既然父親都答應了這件事,必然就沒有大問題了。
徐康策翻了個身,決定不去再探究父親的想法,他轉而去想賀家的事。賀家竟然允了將兒子嫁與他,這本就有些蹊蹺,更何況嫁的還是嫡長孫,這就更加蹊蹺了,這個賀林平如此恣意妄為,而賀家竟然還幫著他亂來,實在是讓人不知該如何評論了。
真看不出來,這個賀林平還是個如此任性之人!徐康策嘴裡小聲嘀咕著,嘴角卻不自覺揚了起來。
賀林平,這個名字又蹦進了徐康策的思緒,他擁緊了被子,盯著從窗縫中漏進來的一兩束月光,細細地回想賀林平的容貌。
前幾年一回京城,徐康策就開始暗暗打探賀林平此人,為得不過是幼時的一面之緣,好奇那個送給自己梅花枝的孩子如今是何模樣。當他遠遠見到那人時,心中只有一句,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出落得就像寒川寺裡的蘭花一樣,那氣質,站在人群中,旁人全都失了顏色。
可憐徐康策一直有心結交他,卻摸不著門路。據徐康策得到的訊息,賀林平也沒有什麼特別交好的友人,除卻翰林院的事務,也不常出門聽曲遊湖,最喜的恐怕僅是去雲來樓喝茶,日常生活很是寡淡。
其實說到底,很多場合他們都有碰面的機會,只是徐康策不敢冒冒失失的就上前搭話,僅僅一直在暗地裡悄悄看著,常常就是越看心中越是歡喜。
這樣好的人物,為什麼想要嫁給自己,徐康策想著這個,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不得安穩,隱隱傳來幾聲更鼓聲,催促著他趕緊入夢。
在這個夜晚轉輾反側的人並不獨有徐康策一個,賀府裡的賀林平也沒有熟睡。
賀林平雙手枕在腦後,睜大著眼盯著月牙色的紗帳,腦海裡思索著近來發生的一切。
因著北靜王的事被嘉王爺抓住把柄,不得不依附於嘉王爺是爺爺早就告訴過他的事,嘉王爺索要質子,也是賀家早就允了的條件,如何讓皇帝以為兩家心生嫌隙,也是早就議定了的,如今一切都在按爺爺的佈局有條不紊,除了那個質子的人選由二弟賀樹仁變成了自己。
今早接到爺爺八百里加急的來信,賀林平看出了爺爺對父親止不住的怒氣,並表示會上書皇上儘快上京。
午後父親從宮中回來,找他長談了一次,父親的語氣仍是往日一般平淡,言辭小心的規勸他為了家族不計小節。待父親講完,賀林平只說了一句,全憑父親的意思。他知道的,所有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無法改變,他註定要成為賀家此局中的棄子,否則爺爺也不會在來信中生氣至極。
坊間皆傳賀江謙對髮妻用情至深,至今不再續絃,而髮妻的獨子,也就是賀林平,更是其掌上明珠。這傳聞到了賀林平耳中,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賀林平是隨著爺爺長到該讀書的年紀才被送到父親身邊,父親對他,一直都是禮貌而又疏遠,沒有苛待,卻也沒有像對待其他孩子一樣親熱。 連帶的,父親的姬妾,府裡的僕從,他的弟妹,也無人對他親熱。
他幼時曾想努力討得父親歡心,他認真溫習了功課去向父親展示,父親卻連他功課學到何處都不記得。他自暴自棄在學堂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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