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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說封了鎮子為好,勿讓旁人帶著瘟疫進村。那長者點頭稱是,又對身側的壯漢一番吩咐,挨家挨戶的去敲門提醒。
去追那群黑衣人的親衛此刻也返了回來,眾人的目光便又落到他們頭上,只見那親衛跪拜行禮,輕輕搖頭,徐康策心中也是瞭然,定然是沒有追上那群黑衣人。眾人又將目光移向徐康策,等著他下一步的吩咐。
還未等徐康策開口,那茶鋪老闆卻說:“諸位大人要不先歇息了吧,小人家就在這炎山鎮上,若是幾位不嫌棄,可到小人家將就一宿。大人們坐下來談事情也是好的。”
“不用。”徐康策乾脆拒絕,“寶棋安排支帳篷去。”徐康策態度堅決,將茶鋪老闆的話堵死,茶鋪老闆又望向賀林平。
賀林平還未出言,徐康策又說:“他跟我們一起。”說完,指了指賀林平所在的方向,又用指尖點那小女孩,目光雖仍望著茶鋪老闆,話卻是說給賀林平聽的,“我肩上的傷需幫我看著,這孩子也不能進村。”
那小女孩此刻緊抓著寶棋的衣袖,像是怕被扔了似的,臉上的表情也多了一絲哀求。賀林平抬眼又瞧見徐康策肩上傷痕,便默默的走到寶棋身側,意思明白極了,他也不進鎮,要隨徐康策同去。
茶鋪老闆也未強留,道過別,就隨長者一起回了鎮子。
徐康策的親信忙碌著搭帳篷,徐康策同賀林平挑了塊乾淨地方坐下。徐康策頷首示意那小姑娘過來,可那小姑娘像個粘牙的膏糖一般,緊貼著寶棋不放,寶棋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又俯身耳語幾句,那小姑娘才乖乖過來。
“叫什麼名字?”徐康策問,略彎了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方顯的柔和些。
“珠兒,都叫我珠兒。”小姑娘諾諾答著,不敢抬頭。
“講講你們鎮子是如何發的瘟疫。”徐康策雙眸黑而幽深,凝視著小姑娘瑟瑟顫抖的肩頭。
“我們沒有染上瘟疫,真的沒有……”那小姑娘依舊垂著頭,一隻手揉搓著破爛的衣角,聲色仍是渾濁,還夾著幾分哭音,翻來覆去就幾句話,“是鄰村染了,被官府封了村子,我們沒有……我們沒有染病……母親帶我們逃出來的……母親……”
說到此處,那小姑娘低聲抽噎,徐康策也再未強問,揮手招來了寶棋,將那小姑娘領了下去。
離開時,寶棋悄悄瞥了一眼賀林平,賀林平蹲在一堆木柴前,正在生火,低頭擺弄正忙,寶棋看不清他的模樣。寶棋轉身走開兩步,又回頭瞧了一眼徐康策,徐康策仍是坐著,垂眼看著眼前生火的人。寶棋微微啟唇,似要同徐康策說些什麼,卻終是低頭對那小女孩說:“咱們走。”
一時間,只剩徐康策同賀林平獨坐。
賀林平將木材堆好,擦著了火鐮,燃了一捧碎木,便喂進搭好的木枝堆中,頓時火光黯了,勃勃的黑煙卻生了起來,燻了賀林平一臉,直直逼出幾滴眼淚蓄在眼眶,賀林平連連後仰,就著蹲著的姿勢就雙手撐地坐到地上。
黑煙刺激得賀林平眼圈發紅,痠痛得都要睜不開眼,賀林平眯著眼,抬手就要用手背揉眼,自己的手還沒觸到眼睛,賀林平就感到眼角處柔軟的觸感,有人替自己捂住了眼睛。
賀林平眼前一片黑暗,耳邊響起了一個清亮卻溫柔的聲音:“閉上眼,沒事的。”賀林平直覺心臟像是被戳了個窟窿,麻麻的痛,也涼涼的透著風,方才只在眼眶打轉的眼淚此刻卻像潰堤似的落了下來,順著眼角流出,溼了賀林平的臉頰,也溼了徐康策的手。
徐康策感覺到指縫間溫熱的溼意,忙撤開自己的手,賀林平也在此刻睜開了雙眸,正抬眼看著徐康策的方向。賀林平溼了眼睫,一雙眼睛就像被春水洗過,琉璃一般閃亮得讓人挪不開目光,看得徐康策呆楞得都忘了收回仍支在賀林平臉側的手掌。
實在是太像了,徐康策目不轉睛的盯著賀林平的雙眸,心中是止不住的驚歎,這隋曉的眼眸幾乎是同賀林平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徐康策不由的憶起賀林平那日在校練場,自己說弄不懂他為何喜歡自己,他被自己氣哭,也是這般蹲著仰望自己,眼中蓄淚,楚楚可憐。只是,不知那時,他對自己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想到此處,徐康策盯著賀林平的眼神變的黯淡,就像即將燃盡的木炭,透著精疲力竭的光芒。
賀林平睜眼,入目的就是徐康策訝然而帶著一絲驚喜的表情,接著那臉色卻變了,賀林平竟然從徐康策眼中讀出了一絲落寞,讓賀林平心中也陣陣揪痛,忍不住放軟了目光,柔波萬頃,全給了徐康策。
兩人四目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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