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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個好名聲,嫁人就難嫁。我和你爺規規矩矩了一輩子,不曾丟過臉。你也要爭點氣。”
李老闆最後說:“具成他二十出頭,該是娶親成家的年紀了。你和他離遠點,不要象小時候沒個長短。他是當夥計的,說不定哪天就走了路。你是要繼承我這爿家業的。”
來寶英最後補充說:“他家裡窮,爺老子不守本分。我們家不會招這種人做女婿!要不是看他做生意門兒精,老早請他走路了。你不要多睬他。”
梅香看看爺,又看看娘,小眼睛瞪得象黑棗:“說什麼來?具成哥對我好,我也對他好,關你們什麼事?如今新生活,男女講平權,我和他好又怎麼了?想吆具成哥走?敢!他走我也走,看你們怎麼辦!是他死皮賴臉求你們招女婿,還是我尋死作活要嫁他?我和他丟了你們哪張臉?蠶豆吃多了操屁心!”
話說完,“嘭”地把房門關上了。
李老闆夫妻倆大眼瞪小眼,沒得一句話。
一計不成,再生二計。夫婦倆重新商議,決定由李老闆出面找具成扎籬笆。
那天來鎖兒告假回了家,具成代他守店看夜。李老闆醉糊糊地叫開了門。
“具成,你來我店裡也八年多了,倒是說句直話:你看我家梅香怎麼樣?”
具成想想,紅了臉,低頭說:“就是嬌了點,別的都好。”
“嗯。不只是嬌,也懶,還蠻。四個邋遢字倒佔了三個。具成,有句話我早想和你說,今日子借酒蓋個臉,說了你也不要見怪。梅香這丫頭不懂事,起小兒就把你當哥哥;長這麼大,還象個娃兒,對你沒個規矩。你不要當真。你二十多了,該說門親事成家了。我和你師孃也打聽打聽,有適合的,幫你託託媒……
具成這才明白過來:老闆是怕自己勾引了他女兒!他心頭不由得惱起一股氣,當即說:“師父,這樁事你放寬心思。梅香對我好,我只當是你和師孃喜歡我;我喜歡梅香,也是敬著你和師孃。別的歪心思,她沒有,我也沒有。我來布莊七八年,你們不曾打過我一記,罵過我一聲。城裡的夥計成千上萬,有哪個有我福氣好?為人總得講良心,我不會做對不起你們的事。你師父留我在布莊做一天,我盡心盡力地做一天;哪一天看我不順眼,我叩個頭就上路,不說一句抱怨話。說到娶親成家的事,師父你懂,我不是個頭頂磨子不知輕重的人,即就是梅香有這個心,我也不敢高攀的!從明日起,我離她遠點就是了!”
這番話,有仁義,有理節,直說得李老闆臉上露愧色,覺得對不起張具成。他一路往家裡走一路感嘆:草窠里長的靈芝草,象具成這種好後生,真是難得,難得!南通一城不多見。
具成說到做到,從此果真處處避開梅香。梅香端飯碗他就不上桌,梅香進屋裡他就出房門,梅香喊他裝耳聾,梅香攔他繞路走。總有避不開的時候,有一回他正上廁所,讓梅香堵在拉屎座子上。
“具成哥,具成哥哥,我哪兒得罪你了?哪兒得罪你了?”梅香眼淚汪汪地喊,“你說呀!求求你,打我、罵我,都成,就是不要不理我。求求你了!”
那喊聲象是從深水井裡吊出來的,讓人聽得心打顫。
具成胳膊架在膝蓋上,臉和眼睛都紅紅的,看不出他是在忍受委屈,還是在屏氣屙屎。
隔幾天,梅香病了,病得還不輕,不想起床不想吃飯不想喝水甚至也不想說話了。
當然是心病。
病在女兒身上,疼在李老闆夫妻心頭。心病還須心藥治,夫妻倆苦無他計,只得請具成幫忙。
這回由來寶英出面。
“具成哪,梅香這病,傷身子哩!這兩天……你幫我們照料照料她吧!”
具成低著頭不說話。
李老闆咳兩聲,捧著水煙臺踱出了門。
“別聽你師父嚼蛆殼!梅香起小兒跟你親,生疏不得。今日子,你就不要去店面了。啊!”
說完,來寶英也出了門。
遲疑一陣,具成走進梅香的房裡,立在床前頭好半天沒吭聲。
梅香聽見他喘氣,微微地睜開眼,目光粘在他臉上拉不走。
具成嘆一聲,走近床邊,伸手按住梅香光潔的額,問:“梅香,好些了嗎?”
梅香一把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腮上,兩顆豆大的淚珠吐出來。
(二)
接下來的故事情節不難想象:和天下絕大多數的飲食男女一個樣,張具成和梅香終於抗拒不了肉體的相互吸引偷偷上了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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