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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遠華和張玉晨的婚禮定在十月二十日。潘懷宇覺得這也是他此生中該操辦的最後一樁大事情,應該熱鬧,應當隆重,發出去喜柬二百多張。十月十六日,潘近華卻突然接到上峰指示,令他迅速趕回南京的軍部去。
“事情再急,也差不了這幾天呀!”潘懷宇再三挽留兒子,“有你在家,遠華的終身大事也風光得多。打個電報去,告幾天假吧!”
“怕是不行。”潘近華沉思,“要不是軍務緊急,軍部不會下這個命令。”
潘懷宇眼睛裡飄過一道陰雲:“該不會……又要打仗吧?”
“難說。《雙十協定》畢竟只是一紙空文。蔣委員長不可能讓共產黨分權奪利,共產黨怕是也不會甘心侷促在窮鄉僻壤。兩黨宗旨不一,階級相爭,翻臉只是遲早的事。近日在山西上黨,不就大打了一場!”
“唉,剛過了幾天安定日子,這又是何必呢!”潘懷宇連聲哀嘆,“這又是何必喲——”
“政權之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要說國共兩黨了,古來父子爭帝、兄弟相殘也累見不鮮。——爺,兒軍務在身,不能久留,您老多多保重!好在遠華已決意解甲,有他倆口子在您身邊,我能放心。”
潘懷宇無話可說。他原先也曾指望兩個兒子都能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材,幹就一番光宗耀祖的大事業。然而,八年的戰亂之後,這種念頭煙消雲散。如今,他倒是希望兩個兒子都守在身邊,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種菊東籬下,悠然望南山”,實在是人生的徹悟和明智……
潘近華去和弟弟告別。
潘遠華同樣為之失望:“軍務緊急?不是說要成立聯合政府嗎,還打什麼仗!”
潘近華不想對弟弟多解釋,只叮囑說:“兩黨政治之爭,非我輩所能把握。退役手續,我為你辦。你和玉晨成親之後,就安心在家好好過日子,代我盡一份孝子之心。看來,國共合作維持不了多久,你和玉晨都不要介入,協助父親把家務料理周到為要。等到形勢安定下來,再出來報效國家不遲。”
潘遠華點點頭,張玉晨卻是一臉的陰霾。
潘近華看看張玉晨,欲語又止。弟弟對這個共產黨游擊隊的女政委如此一往情深,讓他不解,也不滿。可是,既然弟弟鍾情,父親也讚許,他不便多說。
當晚,潘近華攜帶家眷去了南京。
張玉晨一肚子的苦水。
回南通已經十來天了。十來天裡,她渴望能見到吳秀雲,見到馮唯世,儘快和黨組織接上關係。然而,兩次去吳秀雲家,吳秀雲都不在;打聽馮老師的下落,馮老師也去向不明。前天,她倒是在南街口碰到了馬明輝,馬明輝一身工裝行色匆匆。張玉晨招呼了他一聲,他竟是沒理睬,只斜斜地瞥了她一眼,很快就消失在人叢裡。
昨天晚上,她再次去找吳秀雲。
這回她沒叫門,徑直走進去。
吳秀雲正在廚房裡洗涮鍋碗,見她走過來,目光裡推出兩道清晰的防線。
“秀雲,可想死我了!”張玉晨並不在意,只欣喜萬分地撲過去,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壞傢伙,這麼些天也不來看我!快告訴我,你和組織聯絡上了沒有?馮老師他們都好嗎?——哎,前天我遇到馬明輝了!他現在……是不是我們的人?快告訴我……”
她急切地丟擲一連串問號。
吳秀雲冷笑:“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是政委,又是黨支部書記。不是你領導的我嗎?”
“你知道,我被俘了呀!真沒想到,是遠華他……”
“是呀,誰也沒想到,共產黨游擊隊的女政委,現在竟然成了商會會長的兒媳婦、國民黨少校的官太太!”
“你——”張玉晨睜大了眼,“你這是怎麼了?我和遠華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吳秀雲不吭聲。
“秀雲,別人不瞭解我,你還不瞭解嗎?”張玉晨幾乎是在懇求了,“一切,以後我都會向黨組織解釋清楚!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們必須儘快和組織取得聯絡,接受黨的指示。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心裡有多苦悶,就象是沒孃的孩子,想找人訴說訴說也找不到人。幸好遠華他……體貼我。他已經打了退役報告,脫去軍裝了!”
吳秀雲眼裡的火苗閃了閃,很快又熄滅了。她嘆一聲,問:“政……玉晨姐,你幹嘛非得嫁他呀?革命隊伍裡那麼多的好同志,比潘遠華強的多去了!論階級覺悟,論黨性原則,你都比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