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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高個兒。戴一副近視眼鏡,長得文質彬彬。張寶成和他聊了聊,竟然是一肚子經綸,還會說日本話——是他在南通中學念高中時學會的。張寶成相見恨晚,很想給他安排一箇中尉參謀的銜,田萱卻不肯,說是無功不受祿,免得讓弟兄們不服氣。張寶成想想也是,就讓他當了個少尉書記官。
這個書記官不簡單,上任半個月便把大隊的家底摸了個透,且結交了一大幫朋友,有分隊長,也有大頭兵。張寶成滋生起幾分警覺來:這田萱書記官,活脫脫就是當年的張寶成!難道他也存下野心想奪走自己的兵權?
經驗告訴張寶成不能輕信任何人。他決定摸一摸田萱的底。
一分隊、二分隊和七分隊,是大隊裡戰鬥力最強的三個分隊,裝備也好,僅有的三挺機槍就在這三個分隊裡。一分隊長劉軍、二分隊長張柱子、七分隊長王俊芳,都是張寶成的親信。田萱往這三個分隊走得最勤。張寶成問問三個分隊長,都只說書記官給他們講時事講古今,沒生別的心。
一天夜晚,張寶成去七分隊住的於家祠堂查夜,叫住哨兵問:“田書記官今晚來沒來?”
答:“來了,還在。我去叫他……”
“不,我自己去。”張寶成往祠堂走,在縷花窗下站住了。
“……蘇俄,現在就是窮人當家。從村長、鄉長到縣長、省長,都由老百姓自己選。當得好,不貪不撈,老百姓擁護,就提升;當不好,就削職為民。老百姓都住集體農莊,財產公有,大家平起平坐,誰也不能欺負誰。做工的,種田的,都月月領工資,多勞多得……”
是田萱的脆嗓門。
有人問:“年紀大了怎麼辦?”
“國家養呀!年齡大的,生病的,就退休,住養老院……”
“這章程好,這章程好!”七分隊長王俊芳感嘆說,“我們國家要是也這樣,早就興旺了,小日本哪敢上門打我們?”
“可不就是!”
田萱把嗓門壓低了:“共產黨主張的也就是這章程。只是,蔣委員長他們只幫有錢人說話,不同意……”
張寶成聽出眉目了:“這傢伙,十有*是共產黨!”
第二天,他找田萱攤牌了:“田書記官,我是看你妹子田萍的份,安排你穿了這身二尺半。現在我要你說句老實話,是不是共產黨派來的?”
田萱靜靜地看著他,反問:“大隊長,你問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我勸你收斂點!我們這支部隊,是正規的國民革命軍,不允許搞非法活動!”
田萱一臉沉穩:“大隊長,如今國難當頭,國共兩黨合作抗日。共產黨也是合法的黨!”
“要合法,你可以去投新四軍。在我這兒不行!”
“怎麼,你這支部隊不抗日了?不接受抗日遊擊指揮部領導了?那你就只剩下一條路:投降日本鬼子,打‘和平軍’旗號!”
張寶成怔住。愣片刻,他冷冷地說:“我張寶成頭腦還清醒,不至於往那條路上走!”
“這我相信。也正是看你打日本鬼子是條好漢,我才投奔的你。我倒想問問大隊長,共產黨的主張你是哪一條不贊成?新四軍同樣是國民革命軍,共產黨合法化,怎麼在你這兒就不行你和共產黨倒是有什麼仇?”
“他們……挑唆離間,拉走了我六個分隊的人!”
“這你想錯了!是吉加林他們看清形勢,不願意跟你幹,才走了這步棋。上回在二道閘,新四軍要是存心想吃掉你,你能這麼輕鬆地跑掉?你們貓在大竹園兩三天,當是新四軍耳目不靈通?你打死了兩個人,打傷了吉加林,好多人都想找你算賬。是新四軍分割槽梁司令為你說話,說張寶成本質上還是個愛國軍人,下令讓部隊不要為難你和你帶的這支隊伍,才讓你們跑了的!”
張寶成詫然地張大了嘴:“梁司令他……也知道我?”
“不僅是知道,而且熟悉。胡克遷的王參謀長你認識吧?他就是共產黨,很賞識你帶兵的才幹,多次對梁司令談到你。梁司令還知道,你生身父親當年就參加過共產黨領導的紅十四軍暴動。”
這……共產黨竟然也清楚?張寶成仰天長嘆了:難怪共產黨能成大氣候,真正是無孔不入……
“那麼,共產黨派你來我這兒,安的什麼心?”
“好心!”田萱毫不遲疑,“我也知道你對我妹子有好感,我妹子也幾次寫信給我提到這件事。你要我說老實話,那我就坦率告訴你:一,你和田萍的事,我不反對,也不贊成,這要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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