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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說的話在耳邊漸漸模糊起來,杜雲壑有些失神,他今日還想過賀玄的終身大事,卻沒料到會扯到杜若的身上。
賀玄這樣的人……
原先在自己心裡也不過是同杜凌一樣,是個孩子,可得知真相以後,他的震驚難以形容,杜凌這點城府與賀玄相比,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就是自己,恐怕也輸了一籌。
而自己的女兒,不知愁為何事,真的能嫁給賀玄嗎?
假使他沒有猜錯的話,賀玄的將來,是要登上頂峰的。
他那單純的女兒,可能承擔這種身份?
杜雲壑雖是性格堅毅,對杜凌也從不心軟,可是杜若,他是希望她永遠沒有憂愁的,可為何偏偏是賀玄,他看著長大,卻又越來越陌生的孩子。
他微嘆一口氣,假使當初不曾認識賀時憲,也許就不會有這些糾葛了!
見他久久不說話,謝氏推一推丈夫:“老爺,你說如何是好?”
“或許是你瞧錯了。”杜雲壑道,“天色那麼暗又離得遠,你能看清什麼,再者就算他們離得近,從小一起長大的,說說話也沒什麼。”
“不止如此……”謝氏道,“你看玄兒又是送鸚鵡又是送煙花的,放在以前他可曾有這般殷勤?他逢年過節都不願意來,你不記得了?他年少時要不是若若總是賴在那裡,他是嫌少會來的,哪裡像近幾年,照理說越來越忙,反倒來得比以前勤快,我同他說媒,他一個人也看不上!”
杜雲壑其實已經相信了,只他因為賀玄那些隱藏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表明態度,他道:“我找個合適的機會試探一下。”
“這倒不必。”謝氏挑眉道,“我們家若若就像老爺說的,配哪家的公子都是綽綽有餘,便是玄兒,也算不得高攀。”
“那依你的意思……”杜雲壑看著謝氏,有些疑惑,因為謝氏的口氣並不像是反對的,但是卻又不是那麼痛快。
這可不像她平日裡的作風。
“凡人心險于山川,難於知天,老爺,我知道你對玄兒的感情,但婚姻大事仍得好好考量,切莫急於一時。”謝氏挽住杜雲壑的袖子,“我得看看玄兒他到底什麼心思!”
原來是不太放心。
畢竟賀玄從小到大都不是討人喜歡的性子,杜雲壑知道謝氏那時接納他,多半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愛屋及烏,而今她作為母親,挑選女婿自然是要多花一些功夫的。
杜雲壑贊同道:“既如此,此事便交於你,只是玄兒的品性你是清楚的,他可不是什麼浪蕩公子哥兒,必定也是認真的。”
謝氏道:“好歹也有你教養的功勞,又會差到哪裡去呢。”
兩人說得一會兒方才歇息。
開春之後,天漸漸就暖了起來,此時杜蓉的肚子已經是滾圓了,杜若上回送了襁褓,今日又在家裡做小衫子,因那孩子預計生下來的時候正是夏天,衣衫便比較單薄,梨白色的綢緞上繡著幾朵金黃色的穀穗,極為的顯眼。
鶴蘭遞給她一把銀剪子:“姑娘不怎麼喜歡繡花,可這小衫子卻做得很好看呢,還有那襁褓,老夫人看了都誇,說姑娘的女紅進展不小。”
杜若把衣衫拿起來對著陽光一看,自己也很滿意:“可能小孩兒的好做,大人的我可就不行了!”
“小孩兒的會做就好了。”玉竹笑道,“往後姑娘也不用勞煩旁人。”
一開始杜若還沒轉過彎兒,細想了下才知道玉竹在說什麼,臉一下就紅了,斥道:“可不許你再說這種話,什麼不勞煩旁人。”
竟然在說她生孩子的事情,她怎麼能不羞!
玉竹嘻嘻一笑,把那小衣衫收起來,心想姑娘都被雍王親了,將來怎麼也是要做王妃的,只是因夫人的關係,時間早晚罷了。
她可不信,姑娘還能嫁給別人。
杜若見她們收了針線,想到明兒的事情,又幽幽嘆口氣,杜凌就要去瀾天關了,母親這幾日茶飯不思,很是擔憂,不過父親卻又說,他們杜家的男兒總要上戰場的,不能做縮頭烏龜,是以杜凌註定有這一日,幸好賀玄還派了幾位老將前往,想來也不會有事。
她早早歇著了,第二日起來便去送杜凌。
老夫人也已經起了,拉著杜凌的手百般的不捨。
陽光從視窗灑進來,落了他一身,哥哥的身影修長,早已經是成年男人的體格,她盯著他看,竟是想不太出他小的時候是什麼模樣,由不得眼睛就紅了。
天天在一起,別離很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