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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他手裡一把劍好像脫弦的羽箭似的,飛過來直插到寧封的面前,錚的一聲,劍柄搖晃不已。
“寧封。”賀玄冷冷道,“你把她交出來!”
寧封面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衣袖一拂,杜若便是看到賀玄不見了,他踩到了圈套,還是落入了什麼迷陣?她一下站起來,拔出一支簪子就朝寧封的後背猛地□□去。
血在眼前蔓延開來。
她感覺到一股力道從寧封的身上彈射出來,連退了數步,不曾站穩,只覺腳底一空,便是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杜若痛苦的睜開了眼睛。
額頭十分的疼,好像被人敲擊過了一樣。
“娘娘,您醒了?”鶴蘭連忙扶起她。
映入眼簾的是鶯黃色的帳幔,那是昨兒她叫宮人換上的,杜若有片刻的發怔,突然叫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同皇上去歷山了嗎?”
沒有記錯的,她就是去歷山了!
鶴蘭不知如何說,支吾道:“娘娘,是,是……”
她後來困了睡著了,杜若回憶起來,她是聞到了一種奇怪的香味,難道是被賀玄迷暈了不成?是了,他提前就說她累了,這混賬!
想到剛才的夢,杜若大驚失色,夢裡也是在歷山,她是被寧封擄到那裡去的,賀玄也去了,然而她並不知道結局,但現在,卻是賀玄故意去歷山的,他到底要做什麼?
是要抓寧封嗎?她都差點忘了這個人!
可她能做什麼?假使是賀玄故意設局,只怕是早就有策略了,她只能等。
如同她猜得一樣,賀玄將葛石經斬殺之後,命令眾位官員下山,他一個人去了清月居,就在踏入那方山地之時,眼前就變得混沌了起來。
天地一片迷濛。
沒有天也沒有地了。
只有一個十歲的孩子藏在草垛裡,聽到兩個人在說話。
“這次去宣城你可要小心些,成敗在此一舉,到時候趙大哥定然會封賞於你。”
“還用你說嗎,倒是,那東西你可得手了?賀時憲啊,壯得跟牛一樣。”
“牛算什麼,就是虎都吃不消。”
那是陳士谷與齊伍的對話,那時他聽在耳朵裡,卻好像耳邊風一樣忘掉了,一個字都沒有同父親提起,他看著父親騎馬出發去了宣城。
賀玄心中一陣鈍痛。
假使那天,他不忙著貪玩,也許就會想到告訴父親了,父親那麼聰明,還能聽不明白嗎?然而他偏是犯了如此大的錯誤,他這一生都會記得。
後來他連父親的屍首都沒有看到。
“賀時憲啊,壯得跟牛一樣。”
“牛算什麼,就是虎都吃不消。”
那幾句話翻來覆去的在耳邊迴響,他一步都不能挪動了,曾經的記憶如同世上最尖利的刀劍,一下下的插入他的胸口。
血冒出來,好像泉水。
他低下頭,只見一地的血。
也許,他也該死了吧,他對不住父親,他應該去同父親相見了,在那裡,也許還會看到母親……
這樣的天氣,秋高氣爽,母親總會在院子裡使人支上桌椅,將飯菜端到院子裡,說看著藍天,聞著花香吃飯才好呢。
炙熱的眼淚落下來,他舉起手中的劍要抹上脖子。
是該走了。
走了罷。
然而他的手使不出力道來,在那記憶的深處,好像有個小小的姑娘,抬起頭看著他,甜甜的笑道:“玄哥哥。”
“玄哥哥,來吃呀,我們家煮了好吃的芋頭湯糰呢。”
“玄哥哥,你陪我玩一會兒好不好?我買了一對玲瓏環。”
“玄哥哥,我給你做了一條長命縷,我給你戴呀。
“玄哥哥……”
那聲音像在天上,像一叢光突然照下來,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心魔已除,陣就暴露了,他手中劍直飛出去,穿過清月居前巨大的桂樹,突地刺入了一個人的身體。
賀玄走過去,只見寧封坐倒在了地上,他的胸口插著劍。
竟然還能笑出來,他微微闔上眼睛道:“原來這是自尋死路呢,不過也好……”
廣成子總說他塵緣未斷,便是入道也是不成的,可他怎麼斷呢,他是看著自己一家被殺的,這些年不過是苟活罷了。
那些高遠的想法,到底是一場夢。
賀玄既然不死,那他就死罷。
楓葉從樹下落下來,豔麗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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