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66(第1/4 頁)
他在恍惚,什麼話都沒有答。
葛老夫人奇怪道:“兒啊,你到底怎麼了?”
母親一句句的問,葛石經終於回過神來,笑笑道:“我在想送什麼好呢,不過娘也太過在意了,我聽聞娘娘親手給昶兒做了衣裳,想必這些是不用送的,不如這樣,我那裡有一對玉兔,模樣可愛,就送給昶兒當小玩意兒玩罷,您看可好?”
這倒是別緻,葛老夫人笑道:“還是你周到。”
葛石經沒說什麼,只道:“那日去,母親可不能縱容玉真了。”
皇子滿月,他們這些親戚能去喝杯滿月酒那是極為體面的,葛玉真要是敢再惹上是非,他非得打死她不可!
可葛老夫人卻心疼孫女兒,嘆口氣道:“她心裡也不好受。”
“這世上還能什麼都隨她心意了嗎?”葛石經道,“我已經替她選好一戶人家了,姓劉,兒子是舉人,那劉老爺是吏部員外郎,母親哪日勸一勸她罷,別逼得我又動用家規。”
聽到家規兩個字,葛老夫人心頭咯噔一聲,她心想兒子好像變得有些鐵石心腸了,原先葛玉真也是頑劣的,可他從不動手,最近卻是手下一點不留情,孫女兒傾慕袁佐情有可原,那等兒郎誰都喜歡的,如今既沒辦法,也不必急著嫁出去。
“兒啊,我看……”
“我心意已決。”葛石經站起來,告辭走了。
葛老夫人捏捏眉心,女人出嫁從夫,老來從子,原本葛家她只聽老爺子的主意,後來丈夫去世,兒子說什麼便是什麼,她幾乎是沒有異議的,如今便算有些不悅,也還是無奈,她總不能做主葛玉真的婚事,葛石經到底是她的親生父親!
等到三月底,賀昶滿月那日,杜若早早便是起來了,叫嬤嬤們把兒子抱來親手給他穿衣,那從頭到腳都是她自己做的,虎頭巾,寶藍色的春衫,象牙色綢褲,兩隻軟軟的小鞋子,昶兒穿上了一身新,也不知是不是高興,竟是咧著嘴笑。
“可是曉得自己滿月了?”杜若誇他,“真聰明,等會兒見著長輩們也得這樣笑著呢,千萬莫哭,為娘不會餓著你的。”
昶兒專注的聽著,一雙眼睛像賀玄,漂亮的琥珀色,淺而清。
杜若懷疑賀玄小時候也是這等模樣,倒是越看越喜歡,捏捏他的小臉道:“生得像就罷了,性子可不能學你爹,你得多說些話。”
他現在是改了,以前可是個悶葫蘆,討人嫌的很,她希望兒子是個嘴甜的,長大之後,每日都能陪她說笑,將來娶妻了,也知道哄妻子高興。
誰知賀玄今日沒有早朝,聽見了,大踏步就走進來,挑眉道:“學我有什麼不好的?”男人又不是憑著一張嘴立足於世,他抱起兒子,“訥於言敏於行,是為君子,你可要記得禍從口出。”
自己對不知事的孩子說話,自己不覺傻,但看到別人認真教育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了,杜若忍不住撲哧一聲。
賀玄挑眉:“我不過說得一次,你可是同他說過成千上萬次了。”
居然還好意思笑別人,他可是見過她不少犯傻的時候。
杜若垂下眼簾,哼了一聲。
因要恢復好身子,她這靜養得要月餘,故而還是在床上沒有下來,賀玄坐到床頭邊:“等會兒你累了便讓他們回去,不過是個禮儀,昶兒小也露個面便罷了,太醫說最好週年之後再見風,往後你要是喜歡,就是得空帶他去衛國公府也無妨。”
可見他還是很關心兒子的。
杜若點點頭:“我自會注意的。”說著身子就傾過來,靠在賀玄的肩頭,“我聽說樊將軍已經把北平打下來了,是嗎?”
賀玄道:“是昨日的捷報,元逢告訴你的?”
樊遂的軍隊在二月底攻入了北平,因周軍全線潰敗,楊昊被斬,早就是人心惶惶,故而等到他們來,那些求和派佔了上風,甚至是開門迎接,絲毫沒有費什麼力氣。
杜若很高興:“那以後是不是不用再打仗了?”
雖然中原算是統一了,可那北方原是周國的地盤,實在算不得安穩,邊界又還有外夷,那是需要時間來慢慢解決的,但他不想杜若擔心,笑一笑:“應該是的。”
她大概是再不想自己離開她了,不過他也不想,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再次親征。
杜若鬆了口氣。
過去那些日夜,讓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她是懼怕戰亂的,懼怕永無止境的爭鬥才會那麼排斥嫁給賀玄,而今總算是平定下來,她緊抱住他胳膊,輕嘆道:“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