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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賀玄道:“舅父不必多禮,請進去坐。”
葛石經笑一笑:“臣來得唐突,不過也是為要緊事。”他看向杜若,只見她穿著皇后的朝服,這顏色雖與她年紀不稱,卻也是母儀天下的風範。
正如那龍袍一般,任誰穿了,就決定了手中的權利,誰還會注意人配不配呢?
恐怕早就拜服著,看也沒有膽子去看的。
“皇上命臣新修的新朝玉牒,臣已是添了娘娘的名字,還請皇上過目。”
每一朝代都有皇族專門的玉牒,這玉牒說簡單了,也就是一本冊子,記錄著家族的族譜,只因是皇族的,就顯得極為的莊重,然而賀玄卻不是那麼的在意,當初也是因葛石經提到,說將賀家的族譜譜寫到玉牒上,好一代又一代的流傳下去,才把這樁事交於他處理的。
而今這玉牒上也有杜若的名字了。
賀玄接過來看得一眼,確實是寫上了,他點點頭道:“勞煩舅父了。”
葛石經忙道:“稱不上勞煩,皇上大婚,喜得賢后,此乃萬民之福。”
才第一天,就說她賢后,杜若有些臉紅,她可是一樁好事都沒有做呢,她謙遜道:“舅父,我可稱不得這等美名,只願不予皇上添麻煩。”
葛石經道笑起來:“娘娘出身名門,所學不凡,將來自會成為皇上的賢內助的,這就好像前朝的郭皇后,陳皇后……”
那都是名揚天下的皇后,個個都有過人之處,天下又有幾人能比?賀玄可不曾想過要杜若能有這等本事,娶她也不是為匡扶自己,他打斷道:“舅父,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他的聲音清冷冷的,葛石經戛然而止,略彎下腰道:“就為玉牒一事兒,倒是打攪皇上與娘娘了,微臣這就告辭。”
來得快走得也快,杜若剛才還在想郭皇后,陳皇后的事情,卻見葛石經一陣風似的走遠了,她怔了怔道:“皇上不請舅父用頓飯嗎?”
“不用。”
怎麼說也是親戚,她倒是沒有想到賀玄對葛石經會有點冷淡,不過他這個人對誰都是如此,就算是父親,他又幾時熱絡過了?比起葛家,父親對賀玄的關愛一點不少,他都是冷冰冰的呢,還能指望什麼,也許他只對親生父母……
可惜也是無法瞧見這一幕了,她輕嘆口氣,有些忍不住想問宗廟的事情,但又怕戳到他的傷口。
她欲言又止,賀玄看在眼裡道:“有什麼不好說的?”
“我……”
“是不是想問祭祖?”
她霍然抬頭:“你如何知的?”
“我如何不知?歷來這一日最緊要的事情便是予長輩敬酒,去宗廟拜祭。”賀玄道,“你自然也清楚的,不過此次便算了,我父親埋在宣城,母親埋在晉南,原該一起搬遷到長安來,但我怕……還是再等等吧,到時我自然會重修宗廟。”
這長安不是永久之地,他並不願意這樣折騰父母的骸骨,將來搬了又搬,除非能等到真正的安穩。
那是多久之後呢?
杜若驚訝,心想他可真是有耐心!
“不過我們還是可以拜祭一下的。”她道,“父親母親在天之靈,自然隨時都能看見,我們就焚香,敬他們一杯茶罷?”
這是人生中的大事,她就不信賀玄一點不想,他也許只是因為執念,刻意忍著罷了。
賀玄怔了怔,忽地頷首:“也罷。”
他吩咐元逢去準備。
雞翅木翹頭的案臺上很快就放了香爐,嫋嫋的煙升起來,杜若從鶴蘭手裡接過茶,朝著天上看一眼便跪在了錦團上,賀玄瞧著她虔誠的樣子,也慢慢跪在了旁邊。
她說,不管父親母親埋在何處,他們都是在關心著自己的。
他娶妻了,父母也會高興。
他端起茶朝地上灑去。
可惜沒有那一日,父親母親真的能喝到了,他殺了那麼多的人沾了那麼多的鮮血,還會相信魂靈一事嗎?趙堅被殺絕不是因為作惡多端,而是因為自己的謀劃,在這過程裡稍許出些紕漏,他都不可能贏得這場仗,那麼到時候趙堅仍會坐穩龍椅。
而他贏得這一切,除了為父親報仇,對自己有個交代,也因為膨脹的野心,而於父親,終究是晚了。
父親又能得到什麼呢?
父親已經不在了。
他沉默著,聽到杜若叫父親母親,讓他們安息。
比起他,杜若實在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她可能一輩子都不能理解他這些年被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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