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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診斷結果的張東,他不肯看她,在100米外,踟躇不前,她的目光追著他的臉,陰霾從心頭一點點壓來,令人窒息的沉悶,開始在身體裡周旋。
從他的表情,她預料到了不祥。
醫生的診斷書,像高山之石,一路滾落,沉沉地砸爛了他們平靜的幸福。
李小丹慢性尿毒症,她的腎正在慢慢壞死,她不僅能為張東生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甚至,在醫學上,她連最庸常的男女快樂,都已不再能給了他。
那夜,他們在柔軟的婚床上抱頭為這殘忍的生活而相擁落淚。
因了李小丹執著的一個懇求,張東跳了起來,生平第一次,差點打了她,他不能允許她這樣庸俗地看待自己不允許她這樣輕飄地辱沒了這樁婚姻,他愛她便要一愛到底,醫好她的身體。
自那以後,張東跑腎源,為她做治療,定期透析,她的面色,漸見紅光,家,卻是漸見凋落,她的腎耗盡了他們本就菲薄的家底,在諸多個張東因舉債未果、卻落得滿面羞憤的夜晚,她曾幾次了斷自己殘破的人生,每一次都是未遂,每一次都換來一場夫妻間抱頭大悲。
在那段昏暗無光的日子裡,張東瞞了她辭職,待她知道時,張東的木器公司已經經營地有些顏色,為一家從事出口傢俱的公司加工風格古樸的明清時代傢俱。
當李小丹頂著刺鼻的油漆味站在作坊門口,看全身都是班駁的油漆的張東,戴著大口罩只露了一雙眼睛在給一口箱子上最後一到清漆時,她幾乎哭倒在地。
自從,她只想,以好好地活著,報答張東的好。
3。倦怠悲零那時,張東的公司已是日見紅火,在郊區有了一片規模不錯的廠房,產品出口已不再需要仰仗貼牌其他公司,他有了新車,並給了她一個可以養寵物種植花草的新家。卻,不過四年的時間,這些好,終還是,經不起推敲地碎掉了,令她,一下子想起了某位女子禪悟愛情的一句話:信不過的不是愛情,而是人性。
先是,張東回家時間愈來愈晚,除了滿身酒氣,不肯多與她說一句話。
她像一個被嬌縱慣了的孩子,突兀間遭受冷落,便覺委屈難當,總在他回來之後,幫他脫了衣,抱在胸前,哀怨地望他的眼,他卻看也不看,埋頭,睡了,好象站在床側的不是曾被憐惜在心尖上的妻,而是一舊時的侍寢丫鬟而已。
悲零漸漸染佔滿了心,想著這些年一味的,是他與自己的好,自己卻無力回報得半分,一些悲憫的質問,只好,一點點氣焰消匿地隱在了心底,只要傷不到面上,還是相安也罷。
李小丹想著舊日裡張東曾為自己而承受的生活刁難,再多的淚,也和著疼嚥了,不去計較什麼。
張東卻更是變本加厲,那日,他回,嘴裡並無酒氣,右面臉頰上,清晰地印著一隻紫紅色的手掌印,而且,並不躲閃她的目光,換上睡衣後,在她目光的追逐裡很無謂地倒了一杯酒,抿下之後,倒在床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李小丹傻傻地看著,內心裡颼颼的冷,撅撅地疼,忍不住,伸了手去摸他的臉,當她的五指合上那個手印時,淚刷地落了下來,除了女人,沒人有這樣小巧玲瓏的掌。
張東卻一聲不響地攥了她的手,拿開,淡淡的酒氣,被他吁了出來。
李小丹幾乎聲嘶力竭:“如果,你已倦了我,也請你不要這樣折磨我,你放我走,放我走!我寧肯自生自滅亦不要沒有自尊地賴在你身邊。”
張東,卻噌地坐起來:“誰說我倦了你?這輩子我要定了你,有一點你要搞清楚不是你賴在我身邊,而是我賴住你,縱使我的身邊有千萬女子,我還是愛你,還是要霸住你。”
李小丹驚駭萬分,這哪裡是那個曾是深情又善良的張東?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話,擁有的金錢愈多愈能暴露一個人的本性?那一夜,她就立在床前,呆呆地望了張東,疼痛滿心,從腳到心,逐漸疼成麻木。
半夢半醒之間,張東伸手攬她,口氣裡有綿軟的疼愛:“上來睡吧。”
她掙扎得淚流滿面,還是蜷縮排了他的懷裡,他摸著她的淚說:“睡吧,很晚了。”好象他一直不曾做過什麼虧心事,只是昨夜與人一道打了一場牌而已。
李小丹幽幽說:“我已無資格責怪於你,若真是生理需求,請你,一定找位真心待你的女子。”說畢,抬手關燈,轉過身去,淚下潸然。
半晌,他的頭抵在背上,死死攬住李小丹的腰,齒縫間有氣無力地游出幾個字:“小丹,原諒我啊……”
“只求你一件事,別讓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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