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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了頭,半晌道:“皇上,如今我能做的能給的只有這麼多,如果皇上不滿意,可以不要。”
李治道:“明空,如果朕肯拿更多來換,有沒有一絲可能你能給朕想要的東西?”我被他問話裡的懇切和乞求驚得有些無措。想了想我說:“我不知道。”
李治笑了,道:“這已經是朕能想到最好的答案,沒關係,朕還有一世的時間可以慢慢等,慢慢換。”我茫然去看他,他竟笑的如雪初霽。
………
之後每月初一、十五,李治都會微服來感業寺為先皇敬香,長安距均州快馬來回要兩天兩夜,他每月奔波兩次。起初他來看我,我們都不怎麼說話,可是每逢他來,我都必然在旁。
這是我們達成的默契——我陪伴在旁、不躲不避,新蘭和姐姐都被放了。阿泰非但無事,反而受了厚待,加封為順陽王,朝廷還在均州鄖鄉縣為他修了規模宏大的王府,賜奴僕婢女三百。而南英仍舊統領西北兵權,新蘭有信來說他們都安好。我原本忐忑惴惴的心,終於放回肚裡。
我很明白不過,先皇大喪未滿,我還安居感業寺,若等到來年五月,我還是會被接回皇宮,自由是從此再也不能夠。於是格外珍惜起日子來,每日早起,便到後山去散步,採些野菜,就算什麼都不做,在林子裡呼吸一下那裡的自然氣息,也能讓我平靜歡欣許多。
自從永徽元年五月先皇週年忌日,感業寺所在的均宇山被皇家御林軍圍守,外人道是為了皇族宮眷祭祀、進香安全,可是我知道,即便我妥協了,李治還是覺得如此才能更安枕些。
於我的好處是,如今整個後山,都是我可以活動的範圍。夏日採摘野果,溪水中洗禪衣;秋天看滿山紅楓,坐禪遠眺;冬天踏雪賞梅,採集梅上雪水製茶;春天感受萬物復甦,看桃花芳菲。於是冬去春來,一年過去,我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享受這種平和與自由。
只有在李治來的初一、十五,我才待在寺裡,有時只是親手沏一壺清茶給他,或者撫琴一曲,李治都可以開心半天。他沒有更多的要求,只是風雨無阻的來和我相見,帶些珍奇的小玩意,或孤本奇書共鑑,讓我吃驚的是李治的博覽和造詣原來竟和子衿、阿泰相去不遠,這顛覆了我對他的印象。他也陰鬱漸散,這一年竟是我們兩個相識以來最平和友好的一年。
轉眼到了永徽二年四月十二,我清晨起了,照例去後山活動,通常我都會待個幾個時辰,不到午膳不會回來。因為感業寺所在的均宇山並非什麼深山老林,一向沒有什麼猛獸,我獨來獨往,也無任何危險不妥。
我鉚足勁攀山,一路上綠林掩映,繁花已開了半數,我一面欣賞一面向上攀登,山上是有條路的——顯示有人走的多了便成了路,我起初也奇怪此路何來,後來幾次曾遇到寺裡其他的師太在山裡採藥,便明白了。等我攀爬到山頂的大石之上,已是香汗淋淋,我對著山谷,看著腳下的一覽眾山小,如平常一般暢意非常。天氣晴好,於是坐下開始我的山頂瑜伽,心越來越沉靜。
等差不多一個時辰,天色竟然有些變化,天邊湧上幾朵烏雲,眼見著沉沉的便要下雨。正在此時,我的大腿側忽然一陣劇痛,我忙回頭,頭皮瞬間就麻了,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就在我腿邊!
這自然界的植物動物,越是色彩斑斕的越是毒。我忙動手去掏懷中的匕首,一刀向小蛇斬去,這一斬之時,恰是它咬我第二口時,竟也叫我藉著這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得手,生生將小蛇斬成了兩截。頭的這截咬住我,竟然又過了一刻才鬆下來。我忙用匕首把衣裙隔開,兩個毒蛇牙印赫然顯露,此時我傷口的血已經泛了黑色。
我不敢動,卻也不敢耽擱,把小蛇往旁邊一甩,便用匕首割破傷口,這一陣劇痛,我幾乎要暈過去,可仍強撐著用力把血從傷口往外擠。
血越流越多,顏色也漸漸變淺,不再是烏黑色,可我仍是陣陣發暈——傷口也漸漸不再有知覺,整條右腿麻痺起來。擠到血色基本成了鮮紅色,我也力氣盡失,滿身冷汗。
這時終於雷電大作,天下起雨來,我怕雨水把旁邊的毒蛇血或擠出的毒血衝到身上,忙移動身體,向旁邊挪動去,遠離了那地方几步。我一條腿麻痺了,頭暈陣陣,如今大雨滂沱,雖然四月天不寒,可是這樣淋雨,我很有可能就掛掉,我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想要找個避雨的地方緩一緩,誰知一站起身,才發現不止一條腿,我右半側的身子已經全麻了,這一掙之間再也站不穩,竟順著一個陡坡驀地滑了下去。
直道我的背嘭地撞上一棵樹,我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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