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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覺在心裡瀰漫開。
三十天前,剛剛分手的第一天,我就站在這樣一片漆黑的辦公室裡,那時候的我只覺得烏雲壓頂大難臨頭,前路上一片迷霧,空調裡吐出的是攝人心智的寒氣,我困在窗前,一動都不能動,最後要靠保潔員阿姨來拯救我。
又站在同一片黑暗裡,四周的擺設,氣味,甚至陰影的位置都沒有變化,還是一樣的死氣沉沉,還是一樣的不懷好意,我前方還是迷霧重重,陽光明媚斑馬線清晰的高速公路只能出現在我想象裡。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全身不再那麼沉重,有了離開這裡的力氣。
“走不走啊,電梯到了!”王小賤站在門外嚷嚷。
“這就來。”我一邊回答他,一邊輕輕關上門。
一片寂靜裡,只有門鎖發出“咔噠”的一聲。
7月27日 星期三 陰天
睡不著的時候,比較有益身心的一項腦部運動,就是暢想我今後人生裡,會出現多麼奇怪多麼火花四濺的場景和狀態,簡單說,就是在腦子裡自己給自己拍一部荒誕劇情片。情敵相見,怨偶重逢,都不是能發揮想象空間的選擇,而且會越想象越憤恨,進而導致徹夜難眠。我一般都會選一些類似於“縫紉機和雨傘在手術檯上相遇了”這樣的場景,來竭盡全力發展故事情節,直到想象力枯竭,睡意大面積襲來,但這麼做也會有一點兒副作用,至今為止,我已經不止一次夢到家人逼迫我嫁給一臺電視機,或者胃部一陣絞痛然後生下來了一隻兔子。
但想象力一旦遇到現實,總是單薄的不堪一擊。就好像現在,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會聚精會神的和一個被管子包圍著的老太太,在凌晨五點鐘的病房裡,討論男人的出軌問題。
“是男人就有走神兒的時候。”這是我和陳阿姨初步達成的共識。
早上剛到醫院時,我困的厲害,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走進病房裡,生命狀態看上去比張阿姨要更垂危一點。看到我來了,陳老師便趁機去院子裡抽菸。張阿姨和我一邊談儀式的事,一邊聊天,問到我的婚姻問題時,我因為困,所以坦蕩蕩的說了大實話,“有過要結婚的人,前一陣兒分了。”
“為什麼分了啊?”張阿姨追問。
“他跟別人跑了。”
說完我就後悔了,我覺得接下來張阿姨一定得摸摸我手背,然後說一番類似“長的這麼樸實,怎麼還會情路坎坷呢?”之類的話。
但張阿姨沒有,她劍走偏鋒的問,“他跟別人跑掉前,你什麼問題都沒發現呀?”
我一愣,除了我自己,沒也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背叛伴侶之前,一個人會露出多少馬腳?就算這人再高明,新歡舊愛之間往返的步履很熟練,也總會有跟不上節奏的一天。如果我當初留心一點兒的話,我們的劇情應該是一部諜戰情節劇,而不應該是隻獻給我一個人的驚悚災難片。
“沒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的……”
“那不可能的,你活的也太馬虎了。”張阿姨一口打斷我。
“張阿姨,”我一邊笑一邊說,“不是我馬虎,是根本防不勝防,我們跟您和陳老師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張阿姨微微往上躺了躺,“你知道陳先生揹著我,做過不知道多少上不得檯面的事情哎。”
“真的假的?”有八卦聽,我立刻精神了。
“我生第一個兒子的時候,住院住了好幾天,就是生不下來,他在醫院裡陪我,那時候我也算是大齡產婦了,大家都擔心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有一天他從外邊回來,臉色不對,一整晚呀,人在這屋子裡,魂不在。從那天開始,他就老是往外邊跑,一趟一趟的,我估計也沒跑遠,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幹什麼。後來人家小護士跟我說了,說張姐呀,你家還有人住在醫院裡哦,我看你家先生老去樓下外科病房,陪著一個做闌尾炎手術的病人,那病人是你們家屬嗎?
我馬上知道出問題了,那時候我隨時都要生的呀,誰都不讓我動,我就趁他們不注意,挺著肚子下了三層樓,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找,結果真讓我找到了,那女的我還認識,和老陳一個學校,是音樂老師,作風不好,看人都是斜著往上看的,媚氣的要命,她先生在外地,跟她關係不好,從來不回家的。我看著老陳跟個傻子一樣,被那女人指點著幹這幹那,整個人氣的呀,血管都要堵住了。但我沒說話,偷偷回去了,當天晚上,一生氣,加上著急,結果你猜怎麼著?生了,兒子,六斤七兩,老陳一個人傻笑到後半夜。”
“那,那個闌尾炎破鞋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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