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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高速,卻巧妙地越過張張思感網,在眾多明暗樁的戒備下,從容潛行。
忽地,他停下腳步,在遠方一盞搖曳燈火的背後,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雪好象越來越大了。”
披好輕裘,她緩步踱至室外,捧手接住繽落的雪花,碰觸口唇,感受沁涼的寒意。
“好冷啊!呼……”
似乎有些抵受不住,她不自覺地拉緊了皮裘的襟口。
她喜歡雪。從那一夜之後,她就深深地愛上了雪。喜歡瑩雪的潔淨,喜歡新雪的無暇,更喜歡雪的掩埋一切。
彷佛只有置身雪中,讓這些天上淨水洗滌已骯髒的身體,她的心靈才能得到些許安慰。
前天夜裡,就是為了貪近雪景,不顧侍女的勸阻,在大雪紛飛的花園裡怔怔出神,吹了一夜冷風,才惹得風寒纏身。
不知為什麼,打前天夜裡,滿月盈空的那一刻起,心裡突然很不安寧,彷彿有什麼重要的事即將發生,使得這兩天來心緒不寧,食不下咽。
給冷風一吹,精神似乎好了些,瞥向後堂,只見燈火通明,那個人……也還沒睡麼?
“是有什麼事嗎?”
仔細想來,那人這一週來似乎都睡不安枕,天皇世胄的生活,其實也是很不安穩的。
並不是關心那人,只是……出於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她仿似著了魔,中了蠱,不由自主地朝那燈火通明處走去。
燈火照射處,男子正在書案上閱卷苦思。
身為艾爾鐵諾的皇子,並沒有常人想象的那麼美好,帝國極度盛強之下的隱憂,連瞎子也看得出來;眾皇子間並沒有足以穩坐繼承人位置的優異人選,彼此間的權力鬥爭,會隨著時間而漸趨白熱化吧!
撇開嫡系血親,旁系的皇親卻不乏有力之輩,優秀的王親,一旦與強大的軍閥勢力結合,所產生出的力量,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擔憂,特別是那人,只要一想到那名字,和那人日漸龐大的勢力,男子就食不下咽。
“旭烈兀,你為什麼要出現……”
現在,在幾個皇子的有心打壓下,是暫時迫得這人韜光養誨,退身於廟堂之外,但是,還能壓制多久,要是有一天壓制的力量鬆了,那個後果,絕對是無法想象的嚴重。
更何況,自從兩年半前的一場宴會後,又有一個新的名字,令男子寢食難安。
身為皇子之尊,男子可說是嚐遍各式佳麗,可是,卻從沒有哪個女人,會讓他非欲得之而不甘心,為此,男子不惜以皇子之尊,親自上臺一顯身手,蠃得美人歸。
哪知道,這番平生首為的壯舉,卻成了引人訕笑的大恥辱,擂臺上走不出十招,男子便給他踢飛了兵器,一腳踹下臺去。
受到挫折的尊嚴,和難耐的慾火重迭,男子用盡了種種方法,甚至不惜與虎謀皮,最後,終於得償所望,美人在抱,而該殺的他,已經永遠不會再出來礙事了。
事情本來是應該這麼發展的。
可是,一週前,探子傳回了驚人的訊息,本來早該腐爛朽化的他的屍體,竟然怎麼找也找不到。屍體是不會走路的,必是有人將之搬移了,應是那些該死的唐國遺民,偷出屍體想厚葬吧!
男子特別下令,要對此事從嚴調查,但在發下命令的同時,一個不祥的想法浮現心頭。
“莫非,他還沒死……”
這該是不可能的,那麼樣的折磨還毀滅不了他,那世上就該再也沒有死人,而看守大獄的特殊獄卒,也全該吞豆腐自殺了。
可是,對方是他啊!
如果是一切均以天才著名的他,是不能用常人的標準去衡量的,如果是他的話……
哼!就算他還沒死,現在又能作什麼,生米早成熟飯,人事盡改,便算他捲土重來,也得不回失去過的一切了。
想到這裡,男子不禁有些得意,到最後,自己才是勝利者!
彷彿有意要嘉獎男子的勇氣,書房前方的兩扇門,給無名急風一吹,“呼”的一聲,猛向兩邊開啟。
“啊!”男子的瞳孔倏地睜個老大,不敢置信地死瞪著門外正前方。
門外……
就在門外,十丈遠的一棵青松上,銀髮的騎士,反映月色,乘風立於松枝上,隨著松枝起伏不定。
“是他?”
月如銀盤,面如雪,衣如雪,飄揚中的長髮更是光潔勝雪,冷風未有稍停,在他的身上鍍了一層又一層的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