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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怎麼這麼說……”
給莫問這一說,愛菱紅了小臉,微微嗔道,不過,話語中卻是喜悅多過其它。
床位分配既定,莫問堅決睡在樹床,不肯下來,鋪好的乾草床,自是讓給了愛菱。
莫問仰天而望,但見明月在空,千里浮雲雖然廣闊,卻是一片悽清,徒剩冷月清輝,添人寂寞,念及世事如月,萬般無常不由人,當真感慨萬千。
(以前你常說,共看明月應垂淚,現在我雖與你相隔萬里,共看明月的心卻是一樣的,你又可曾為我這莫問的人,落過眼淚呢?)
想起了往日的種種溫情,朝夕相偎,現在卻被迫分隔兩地,不能相見,莫問心中大痛,恨不得立刻飛到那人身邊。
(對不起啊!我實在太沒用了,一直到現在,都沒辦法救你出來,請你再等等,只要再過些時候,一年期滿,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想起那人現在的處境,莫問握緊了雙拳,心急如焚。
以他素來情感優先的個性,早在重傷初愈時,便曾深入敵境,想救出那人,怎料敵方實力太強,而自身的功力卻已大不如前,此消彼長下,輔一接觸,莫問險些喪命,總算見機得快,在暴露行蹤之前,及時脫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請你再等等吧!只要一年期滿,我一定會去見你的。”
深深的思念,卻被無情的現實所阻斷,化成了地獄業火般的燒灼,鞭苔銀髮男子的身心。
莫問詛咒自己的無能、怯懦,又是憤恨,又是傷心,無可發洩下,猛地一拳,擊在背後的樹幹上,松樹一陣輕微搖晃,枝葉沙沙作響。
若是以往,隨手一拳,即可斷樹,今日激憤下一擊,僅不過讓樹幹輕晃,功力衰退的程度,真是相去不可以道里計。
低頭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右掌,莫問難過的幾乎要哭出來。
“阿波姿多,謬卡阿挪多羅……”
後方的山洞中,傳來少女的輕唱,是愛菱的歌聲,這女孩似乎堅持,沒有聽歌便睡不著覺,在窮極無聊下,只好自己唱給自己聽。
曲子本身很是悠揚動聽,雖然不明白語意,卻仍無損於其之優美性。
只是,基於某種難以解釋的情緒,莫問一聽這曲子,便心情極壞,也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總之立刻心頭煩悶,好似有什麼重物鬱結在胸口,無法釋懷。
惱怒之下,莫問抽出了愛菱的那支光劍,反手使力擲入洞內,表示自己的喝倒彩。
光劍入洞,只聽得一陣乒乓亂響,愛菱止住歌聲,知道了莫問的憤怒,不敢再唱。
莫問光劍甫離手,心中便即後悔,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能拿無辜的人來出氣,何況對方僅是個未知人事的女孩,遷怒於她,實是不該。
正在猶豫要否向愛菱道歉,洞中傳來了一陣古怪的機鈕聲,跟著,一首輕柔而和緩的鳴奏曲,自洞穴中流洩而出,聽曲調,正是愛菱唱的小曲。
莫問不禁啞然,怒氣盡消。
這女孩竟天真的以為,是自己的歌聲不好,會引起旁人的不悅,所以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巧手巧腳地做了個音樂盒,若是歌聲繼續引起不快,便改放音樂。
一個小女孩,便能對環境有如此的韌性,樂觀面對每件事,反觀自己,卻只懂得自艾自怨,比較之下,真是太該慚愧了。
莫問打定了主意,明早無論如何,要向這女孩道個歉,卻在此時,聽見洞內傳來奇怪的金屬聲響,跟著,便是一聲悶響。
“砰!”
“哇!怎麼會這樣,齒輪不是上緊了嗎?為什麼會解體了呢……”
聽得洞內的騷動,莫問一時莞爾,輕笑出聲來。
這糊塗女孩,確實為他增添了不少歡笑,倘若沒有她,自己現在想必會更加陰鬱吧!
真是個奇妙的人物,明明是個迷糊的小傻蛋,卻有著如此的同化力,讓身邊的人陷入歡笑中。
正自沉思,陡覺耳後風聲微響,有某樣物體,正從右後方接近。
“呱呱嗚……”
回首一看,一頭赤眼魔猿,展開雙翅,順著山壁悄聲飛上。
察覺敵人已發現自己的位置,赤眼魔猿發出尖嘯,鼓舞勁風,直撲了過來。
莫問的光劍已在早上碰撞中損毀,借來的那支又擲還給愛菱,現在身無寸鐵,又是橫臥樹枝上,立刻陷入險境。
乍見敵爪將臨頭,莫問神色如常,隨手拈了根松針,對準赤眼魔猿來勢,橫頸便是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