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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眼中卻是一片悽清。只是這一眼,我知道,白天的事情,他終究是念著的,我卻無從解釋。臨風,過往已是過往,我的心,你明瞭麼……
夏天到了,天終究是長了許多,吃過飯,天還亮著,本來每日飯後都要出去走走的。只是今日,一個眼前滿眼醉意的他,和一個滿心悵然的我,哪裡來那份心思?只能作罷。
目光怔怔地看著小荷收拾著碗筷,心思無端地縹緲起來——或者這就是以後的日子吧,每天等他回來,每天這樣安靜地過著,心裡不會再起一絲漣漪,一切都好靜。
正一個人發愣,卻見他站了起來,“小荷,”他喚著正在收拾碗筷的小荷,“叫人把琴放到忘憂亭去。”
轉頭看著他,本來黯淡的眼眸此刻閃著光。
“是。”小荷把碗筷收起,退了出去。
他望著外面,又迴轉過頭,走到我身旁,突然拉起我的手。我詫異地看著他,他看著我的眼神裡滿是笑意,一時間心裡越發迷惑,這才一會兒,他的心情怎就這樣起落?
未說一句話,他轉身拉著我走出屋子。顧不得納悶,也只能跟著出了門。他走得飛快,急急地走出了院子,又急急地大步走著。我只能怪自己腳力不濟,手被他緊緊拉著,只能拽住他的手,心下只是叫苦,卻不得得一路緊跟著。
突然間,他卻停了腳步,我猛地停下來,只顧著喘氣,拍著胸口,不住地感慨,只這麼短短一段山路我就累成這樣,看來這輕功我算是不能練了。這會兒的他,全然不顧我,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驀地看到了不遠處的一間小亭子,夕陽漸漸沒入夜色,亭子在夕陽中彷彿給鍍了一層金邊,此時的景色恰是最美。
難道這就是他的忘憂亭?
“就是這裡,我的忘憂亭。”彷彿知道我的心思般,他指著那間小亭子對我說道,轉過頭看著他,他的目光縹緲,心思恍惚,只是臉上卻是難得的開心,嘴角微微帶著笑。
天漸漸暗了下來。我復又看了看那間亭子,一切都看不真切,我看不清他的臉龐,只覺得眼前的人彷彿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端木臨風。忘憂亭,忘憂亭——難道他竟有這般多的憂愁?
“言,累了吧,歇會兒。”他拉起我,快步跑到亭子裡,讓我坐了下來,自己卻站著,彷彿炫耀般對我說著,“這是屬於我的地方,不會有人搶走,只屬於我的。”
第七十六章·醉酒(2)
我看著如此迥異的他,聽著這些話,心下一沉,也許只有醉了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可那些酒又怎會讓他醉了。也許憋得久了,醉他的不是酒,不過是他的心想要醉罷了。
“言,”他突然眼睛亮亮地看著我,“這裡現在不只是屬於我,是屬於我們。”
我看著他,跟剛剛回來的時候的憋氣鬱結迥然不同,點點頭,剎那間覺得心頭酸酸的。
“王爺。”小荷和小路子一人手裡抱著一把箏。
我見這亭子裡的石桌放不下兩張箏,只是犯愁,他卻指著外面的草地說:“瑤琴就放外面,錦瑟放在亭子裡。”
看著小荷把我那張箏放在眼前,是他送我的那把“錦瑟”。
“還沒告訴過你它們的名字來歷呢,”臨風揮手讓小荷他們退遠,淺笑著悄聲在我耳旁說道,“瑤琴和錦瑟是娘取的名字,這兩把箏就是父皇跟她的定情信物。”笑著說完這話,他看著我的眼神突然又變得空空的,“本為兩心相許,可兩情早不再,空餘兩把箏,再聽不到了……”
看著他空落落的眼神,只覺得心下無限酸楚,伸手握住他的手。
“言……”他蹲下身來,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蕩起無限柔波。
他再沒說話,就這樣執手相看,過了許久。
“咱們再合奏一曲吧,”他突然興奮起來,“就是你第一次彈給我聽的《滄海一聲笑》,你再唱給我聽……”
他看著我,不再說下去,只是摩挲著我的臉,“言,我會給你治好的,你一定會再說話,會再唱歌給我聽的。”
我握住他的手,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彈了。站起身來,走向亭外,我也收拾心情,月光下,兩人又彈起那首曲子,腦海中閃過初次見他的一幕幕。
月光下,彈著曲子,看著他在亭外草坪上和著曲子搖擺著身子,突然間,覺得自己彷彿進入了夢一般的江湖世界。奏到高潮處,他竟停下來,站起身來,從箏底抽出一柄長劍,一時間,劍氣凌人,看著他的身影,頓覺迷醉……
觀者如山色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