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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本就與我無關,嶽百川已然逝去,而佔據著筱言這個身體的我,卻沒有替筱言喚他一聲爹爹,我又何苦再讓眼前的嶽夫人再次陷入這本就糾結不清的愛恨情仇呢?
她面色一鬆,“那我就放心了。”我怔了一怔,看她微微笑著,柔柔的目光看著我,“你是個有慧根的人,希望你能如你爹所願——幸福。”
眼看著她轉身出門離去,小腹又是一陣陣痛,腿腳一軟,身子一鬆,坐在床邊。
“言兒,爹不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好好過好你的人生,爹希望你能幸福,不要,不要——咳咳——像爹孃這般,這般——”
眼前晃過這一幕幕的血色,要原諒時一切已逝,再追不回來,他終究是帶著遺憾去了。終究是沒有聽到他期待的那一聲“爹爹”,呆呆地看著窗外,天依舊陰沉,又一次問著自己,“我,錯了麼?”
第二十九章·決斷(1)
已是傍晚時分,夜色漸濃,獨自一人在屋裡坐了半個下午,小腹的疼痛減輕許多,站起身來,開啟窗,看著院子裡早已狼藉一片,嘈雜的聲音漸漸入耳,也許嶽百川的家產正在抄沒。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他的逝去只不過是與他有關的人的傷痛,與那些抄家的人無礙。
忽然聽得外面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緊接著又是叫喊,亂作一團。
“夫人!”“夫人!”“快去請大夫!”吵鬧聲一片。
我想起下午嶽夫人的神情,趕忙奔出去,“怎麼了?”我拉住子軒問。他搖搖頭,“嶽夫人今日病情突然加重,去了。”
“什麼?!”兀自站在那裡,眼前一陣暈眩。“筱言!”子軒立即扶住我。“讓我去看看她。”我握住他的手臂,請求道。“好吧。”他嘆了口氣。
正要進屋,抬眼看到芙蓉怔怔地站在門口,再看向屋裡,玎寧正俯身在嶽夫人身邊,“娘,玎寧不要娘死,要娘活,娘不要離開玎寧,玎寧以後不再惹娘生氣了,娘——”聽到玎寧聲聲悲慼的哭泣,我的心糾結在一處。一時間,再邁不動腳步。
芙蓉看到我,立時由悲轉恨,衝了過來,“下午娘跟你說過話之後回來便一睡不起,定然是你跟娘說了什麼的!”我只是搖頭,她卻愈加逼近,“都是你害死爹,又害死孃的,我要殺了你。”接著便勒住我的脖子,瞬時間喉嚨裡一陣血腥,我眼前一陣漆黑,失去了所有力氣。
“芙蓉!”凌雲喝住芙蓉,把她拉開一旁,扶住我。
“咳咳咳……”咳了許久,才緩過來,耳畔都是她們的哭聲,努力靠在門口看著芙蓉與玎寧抱在一起,哭聲彷彿穿透了我的心臟,心中一陣陣痛。
再看眼前的凌雲,他的眼裡強忍住的淚水,握住我的手臂的手緊了緊,“我們暫時不想見到你。”隨即鬆了手,轉過身去,走向床邊,又轉身回來,遞了一封信給我,“這是娘留給你的。”我張口欲說些什麼,卻看到他決然的眼神,心中一涼,張了張嘴,閉上。
“筱言,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子軒把我拉開一旁。
“請節哀!”子軒對凌雲說道。接著便拉我出門,我任他拉著走出房門,身後哭聲依舊不絕於耳。
出了院子,冷空氣迎面撲來,頓時一個機靈。瞬時間,只想逃開這裡,立時掙脫了他的手,想要奔向府外。匆忙間卻一跤跌坐在雪地裡,想要爬起來,卻再次跌倒,想要支撐起身子,可心在顫抖,手腳也在抖,一絲力氣也沒有,頹然趴在雪地裡,再無力撐起身子。
“筱言。”子軒伸手要拉起我來,我看著他,忍住眼淚,顧不得一身痠痛,起身,甩開他的手,奔出院子……我要逃離這裡,這裡不是我的家,我要找我的爸爸媽媽?我不要在這個時空裡面待了。我要回去!
“筱言。”子軒拉住我,“你要去哪裡?”
“帶我離開,帶我離開好麼?”我撲在他的懷裡,無力道,“帶我走,我不要在這裡了,我不要在這裡了。”
“好,我們走。”他撫了撫我的頭,用手帕拭乾我的淚。牽住我的手,帶我上了馬車,子軒駕著車,我便這麼僵坐在馬車裡。一路上,手裡拿著嶽夫人的信,反覆看著,回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任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悲傷由心底蔓延開去,無力遏止,無力反抗。
筱言:
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你知,終是了了一樁心事。未曾想你可以原諒我,得此原諒,我心甚慰。
這一生,嫁與百川,不管對對錯錯,我幸甚。羽君是百川一生摯愛,他隨她而去,是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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