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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她垂了頭,不知想著什麼,一會兒才低聲道:“後來燕王的那些話,雖未免意氣太過,可寒衣很是歡喜……”
李沐風“嘿”的笑了聲,道:“那可不是意氣用事,若你真有了不測,我便真的殺盡他們!”
陳寒衣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輕嘆道:“殺戮太過,聖人不取。燕王可不能為一人而誤天下。”
李沐風笑道:“我又不是什麼聖人。且不談這個,倒是寒衣的傷口還痛不痛了?”他雙手本扶了陳寒衣的肩,此時便順勢探下去,在後背輕輕觸了一下。
陳寒衣的秀眉微微一蹙,卻強笑道:“早就不妨事了。”
李沐風卻看的真切,忙收回手,自責道:“果然還痛呢,我可真是粗心。這一刀雖說不深,卻流了不少血,怎麼可能的這樣快。”
聽這話,陳寒衣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愣住了神。
李沐風奇道:“寒衣想什麼呢?”
陳寒衣面上微微紅了,低聲道:“寒衣想,會不會……會不會留下疤痕……”
李沐風一怔,突然詭笑道:“怕什麼,就算落了疤痕,除了我也沒人看得到。”
“呸!”陳寒衣臉騰地紅了,伸手作勢要打,卻又半途收了回去。她靜靜地呆了半響,李沐風甚至以為剛才的話惹她生了氣。才要道歉,卻聽陳寒衣羞怯而又堅定的朝他道:“殿下,咱們……咱們成親吧!”
李沐風知覺的腦袋嗡地一下,似乎有千萬個聲音同時響起,震得他暈暈乎乎。他頓時被一種巨大的喜悅包圍了,甜蜜的感覺從每個毛孔滲透進來,空氣彷彿是一團芬芳的蜜糖。他生怕自己聽錯了,晃了晃腦袋,驚喜的拉住陳寒衣的手道:“寒衣,你……你說什麼?你當真要嫁給我是不是?”
他的驚訝是有道理的。現在兩人成親的唯一障礙,就在陳寒衣的想法。她這個公主的身份雖說是賜封的,可畢竟名義上是大唐公主,怎能又嫁給宗室王子?這等形式上的關係,李沐風雖不覺得什麼,陳寒衣卻一直在乎的很。
誰知,陳寒衣竟主動提出成親,怎能讓李沐風不大喜之餘,疑惑頓生呢?
陳寒衣面頰泛起一片玫瑰色的嫣紅,彷彿塗了西域的粉彩。她紅唇開合幾下,才說了一句話,弱似蚊鳴。“隨你心思便是……”
李沐風卻聽得真,他歡喜的站起身子,在園中徘徊數步。拍手笑道:“哈,我竟要成親了!”翻來覆去就是這句,竟再說不出旁的。
陳寒衣又是羞怯又是好笑,忍不住道:“殿下,你……你是痴了嗎?”
李沐風站住身子,笑道:“我當真痴了!夙願得償,怎能不痴!”
陳寒衣微笑道:“什麼夙願!殿下又說痴話了。”
“寒衣,你是不知的。”李沐風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悠然道:“自我打小,便和旁人不同。我覺得自己彷彿不是這世間人,和這宮廷也格格不入。當時我還想改變些什麼,卻因自以為是,累了身邊的人慘死……”
陳寒衣第一次聽李沐風談小時候,不禁睜大眼睛,靜靜地聽著。
“我覺得一切都不是我的,一切都虛無縹緲。後來的事情,即便爭鬥也好,傾軋也罷,在我來說也不過是場遊戲,應付而已,並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心中空的很。”
李沐風嘆了口氣,看著陳寒衣。“直到那次上元燈會巧遇,我才知道自己竟是為了你而來的。有你之後,身邊的事情突然變的如此實在,我和這世間的隔膜便再也沒有了。我總覺得,我是尋你尋了千年,怎能不算是夙願?”
陳寒衣怔怔的看著他,眼神混著迷茫和感動。李沐風的話朦朦朧朧,令她聽的似懂非懂。可不論如何,這番話中蘊含的真情令她心醉。
“寒衣。”李沐風沉吟了一下,道:“你原來有所顧及的……突然不怕了嗎?”
“不如此,寒衣無以為報。”
“別這麼說。”李沐風突然冷靜了下來,嘆道:“我早該想到,寒衣是違了自己心思的。其實,寒衣大可不必存什麼報答之心,若因此嫁我……唉,反倒不美了。”
陳寒衣搖了搖頭,堅定的道:“寒衣要嫁殿下,是心中早定了的事。只因畏人流言,才猶疑至今。實則燕王予寒衣,勝過寒衣予燕王百倍。經那次之事,寒衣便打定了主意,何須顧及什麼天下人言語?”
“好!寒衣既然想的開了,咱們……”李沐風默算了下,終於苦笑道:“咱們還須勝了那契丹才能成親。”
陳寒衣突然正色道:“燕王英明神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