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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向。他們大眼瞪著小眼,無奈的相互打量,各自面上都露出古怪的神情。不管如何,這次的行動,算是完全失敗,折損兵力不說,卻連敵人的尾巴都沒抓住。
“不對……”一名將領看恆元面色不善,極力分辯道:“適才明明有一支騎兵被我們趕到了這邊的,怎麼沒了……”
話沒說完,就看前方一股煙塵滾滾而至,耳聽馬蹄紛亂,一隊騎兵停在當前。
“將軍!”那騎兵頭領渾身灰黃一片,就似在塵土中打過滾一般,再看他的部下,也是個個如此。他喘了口氣道:“敵人太過奸滑,都不敢和我們正面對敵,已經逃遠了……”
先前那將領愣愣的看著這位騎兵頭領,終於知道,自己趕走的原來是己方隊伍。
恆元手中撫弄著一支羽箭,突然雙手用力,“咔”的一聲將其折成兩段,擲於地下,恨聲道:“我若不報此仇,當如此箭!”
那一夜大雨如幕。
莫無憂渾渾噩噩的被人攜著,耳旁有千萬種聲音在呼喊。雨水冰涼,將她全身打透,冷徹心頭。她覺得一股寒氣隨毛孔滲入身體,浸泡著她的靈魂。黑暗中,一個茫然的心靈自默默哭泣。
她第一次知道了戰爭的殘酷,第一次對確信的一切產生了懷疑。如李沐風的話,她也想要幫助百姓過上富足的日子,然而,戰爭就像一把無情的匕首,劃開偽裝在和平假象上的溫情脈脈。
呂融不是很好的人嗎?平日和善堅定,愛民如子,可到了最後,為什麼要拋棄百姓,用他們作為掩護?可是,要怎麼責備他?莫無憂無從開口,畢竟,他用最壯烈的方式贖罪;畢竟,他從沒想過自身。
“一切為了我。”莫無憂這樣想著,沉重罪惡感壓上了單純迷茫的心,讓她無法透氣。於是,她不言,不動,不吃,不喝,只是愣愣的出神。
一夜奔出百餘里,人馬具疲。天已經放晴了,沒有一絲雲彩,透徹的如同一塊湛藍的水晶。陽光明澈的灑滿大地,一切都晶瑩剔透。
望著這天,莫無憂突然撲倒在耶律明珠懷裡,放聲大哭。
耶律明珠摟著莫無憂,輕輕的嘆了口氣。她並不瞭解這個少女的複雜心事,只是以為她被這場殺戮嚇壞了。
“莫怕,莫怕。”耶律明珠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仰頭看到了天空,“這天……真像我們草原啊……”
哭了一陣,莫無憂自耶律明珠懷裡露出了頭,也看著藍天發楞。
“好了嗎?”耶律明珠愛憐的拍拍莫無憂的面頰,仔細看她。
莫無憂搖搖頭,也不知是不是在回答,半天才說:“姐姐,你們草原的天,總是這麼藍嗎?”
“是啊。”耶律明珠笑了笑,道:“晴天的時候就是這樣,不過有云,一朵朵,白的就像棉花,我小時候……”
她愣住了,在內心深處,分明有個女孩兒在快樂的呼喊著:
“媽媽,我要天上的雲彩做衣裳!”
她怔怔的再次抬頭,那裡一片晴空,萬里無雲。憂傷,就在一瞬間滑過心底,如時光流逝。
只是片刻出神,她搖搖頭,環視四周。燕王府的侍衛已經一個不剩,自己也就還有耶律辛傑跟著,帶她們突圍的將領岑明依舊隨在身邊,可一夜賓士,已將步兵甩個無影無蹤,只剩下他這個光桿將軍了。
全算起來,這裡不過四個人,而前路茫茫,不辨東西,還有不知多少危險在等待。
“走吧!”她皺了皺眉,扶起莫無憂,率先朝前走去。
不遠處有一個小村落,四人也著實倦了,便在這裡落腳休息。借宿的這一家是一對老夫婦,無兒無女,只守了幾畝薄田度日。在別處,這樣的家庭怕是早就難以維持,而在幽州的政策下,倒還能平安過活。
這次戰亂未曾從這裡過兵,戰爭,對於這個村子而言不過是流傳的談資罷了。直到見了幾名避難的客人,他們才真切的感覺到戰爭的迫近,每個人都好奇的詢問著外面的變化,卻被這對老夫妻擋在了外面。
“孩子嚇壞了,又累又困,你們就這麼忍心?”大娘翻著白眼,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莫無憂睡熟了。長途跋涉讓她身心俱疲,單薄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然而,睡夢並沒有給她以安慰,幽沉的夢魘吞沒了一切,將她扯入恐懼的深淵。
她看到滿天都是火焰,前後左右都被大火阻隔,沒有半點出路。而無數百姓在火光中東奔西逃,卻被突如起來計程車兵追逐斬殺著。血、火光、哭聲、慘叫、大笑,全都混成了一團,整個世界都在瘋狂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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