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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這三千鐵騎可非同一般。薛禮本部號稱一萬,實則這才是真正的核心。這三千人都經過嚴格篩選,個個身手不凡。歷次戰爭的生死博殺,敵人和同袍的鮮血浸染,使得他們都比冰山還要冷酷強韌。
第一次縱馬殺敵,顧況甚至不知該如何出手。不過,他馬上就鎮定了下來,他發現,在這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面前,敵人並不能立刻組織起有效地反擊。況且自己的隊伍只是全力衝擊,稍沾即走,並不與敵人纏鬥。有時他一槍未能傷敵,便早已一掠而過,迎向了下一個敵手。偶爾餘光朝後一瞟,見到先前那人已然被身後的戰友挑下馬去。
實際上,他這個位置壓力最小。跟在薛禮身後,就等於有了一堵最為堅實的擋風牆壁。薛禮揮舞長矛殺出一條血路,如同上古神兵劈開了大海。
此時城頭,李沐風不由得感慨的嘆了口氣,道:“若我和薛禮跨駿馬對決於陣前,則敗亡者非我莫屬。”
裴行儉凝著一對晶亮的眸子,好似沒有聽到。
契丹人被幽州騎兵打亂了陣腳。他們本是乘勝追擊的勝利者,卻沒想到倉皇逃竄的敵人換成了一支以逸待勞的伏兵。這些人突然以一種更加無畏勇猛的氣勢殺出來,如當頭一棒,殺的他們措手不及。
窟哥終於感到了危險,他開始緩緩向後退去,周圍衛戍的部隊朝中間擠壓了過來,形成密集的防守體系。
此時,薛禮的這隊騎兵已經完全陷入了契丹的本陣中,彷彿一條泥制的大船,劈開波浪,在海中越行越遠,而船體也逐漸縮小。儘管如此,薛禮仍堅信,在這條船完全崩潰之前,他足以那殺死興風作浪的魔王。
顧況覺得周邊的壓力陡然大了。敵人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的湧來,隊伍已然不能似開始般恣意馳騁。他朝前看了看,薛禮已然被敵人的鮮血染紅了鎧甲,好似披了件火紅的戰袍,那傲岸的身形看不出半點疲憊,長矛揮處,敵騎紛紛落馬。
就這一分神,一名契丹騎手已然衝到了面前。顧況心頭一慌,挺長矛刺去,卻被那人猛一偏身子,單臂夾在腋下。顧況大吃一驚,剛要用力回奪,兩匹馬已然相錯而過,巨大對沖之力讓他再也拿不出長矛,只得鬆開手,卻見一柄單刀掛著風聲正朝自己頭上劈來。
顧況避無可避,只得咬著牙,單腳脫蹬,以另外一腳為中心自馬腹下反穿出來,若風車般繞了個迴環。可誰知他才轉了一半,突覺腳下陡然一鬆,立刻失去了平衡。他還未來得及叫出聲來,已經如墜雲霧般被甩了出去。
這一招數有個名目,叫做“魚翔淺底”,本是薛禮的絕招。若使得全了,便可自馬腹下突出冷劍,死中得活,敗裡求勝。可這對馬術及武藝要求極高,顧況慌忙之中用出來,又哪裡成得了?他雖然避開了單刀,可腳下一滑,便脫蹬掉下了馬去。
顧況的感覺中,這一瞬是如此的漫長。他只覺輕飄飄的如駕雲霧,半天未曾落地。他自掉落的一刻,心頭便駭然之極,腦中電閃般掠過無數個念頭,最終竟定格在莫無憂春光般燦爛的笑臉上。
自己竟要這般死了?他心頭茫然,求生的慾望卻讓他繃緊了每一根神經。才一落地,顧況猛然旋轉身體,若陀螺般滴溜溜滾了出去。無數馬蹄踏過身旁,揚起的塵沙打在他臉上。突然,一陣劇痛自身後傳來,一隻揚起的馬蹄終於兜在後背,將他踢得反滾回來。顧況只覺得心頭髮熱,哇的吐了口血。
還好,這一下並不太重。他有鎧甲護身,還不至於筋斷骨折。他晃悠悠站了起來,腦子嗡嗡直響,這一連串的翻滾讓他頭暈眼花,甚至未曾對迎面砍來的長刀產生反應。
突然,一隻漆黑的長矛從天而降,將馬上的戰士戳到地下。有人冷森森的大喝一聲,“顧況,要死也留個全屍!”顧況自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這才回過神。循聲一看,遠處的薛禮手中長矛已然不見,正揮著一把雪亮的戰刀。
又一名騎士從身邊掠過,那人隨手一刀,想解決掉這個看似嚇傻了的小兵。誰知顧況突然騰身而起,落在他的身後,一掌將他擊落馬下。那人翻身剛要爬起,卻被收勢不住同袍踏在馬下。
顧況穩住奪來的戰馬,卻見薛禮已然領軍殺遠了。他在後面縱馬追了過去,可落單的騎兵又怎能衝破敵軍的重圍?他奮力用戰刀砍倒兩人,見事不妙,便想回城再說。可撥馬一看,後路也全是敵兵,只好看準了防守薄弱的東北方,匹馬落荒去了。
薛禮救了顧況一次,卻再也顧不上他。他見自己這方壓力猛增,窟哥卻越逃越快,心中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