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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距離,這一路上未必沒有營救的機會。他看著陳寒衣,終於搖了搖頭。
誰知薛禮目光一寒,竟朝前邁了一步。李沐風一把攔住他,怒道:“你要做什麼?”
薛禮道:“公主說的有理。她求仁得仁,死又何憾?”
“你……”李沐風勃然大怒,他頓了一下,終於壓住情緒,低聲道:“退下,我自有主張。”
薛禮一躬身,退了回去。卻見此時耶律修已然拍開了窗子,往外看了一眼,道:“燕王,還請把外面的弓手撤了。我怕他們的箭法不夠準,不留神便傷了公主。”
李沐風吐了口氣,按他說的吩咐了下去。莫無憂突然衝了進來,叫道:“不能從那裡走!”
眾人一愣,耶律修冷笑道:“你這丫頭說不讓走,我便不能走了?”他往窗臺上一靠,一手抓了陳寒衣,單掌按住窗欞,便想自窗子翻過去。
誰知他才一發力,便聽到嘎的一聲怪響,他胸前赫然透出一段血淋淋的劍尖!耶律修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啊!”的大叫一聲,揮匕首朝陳寒衣刺去。耶律明珠想要搶上前去,卻哪裡來得及!
李沐風和薛禮幾乎是同時動作。旁人只覺得人影一晃,兩人已然不在原地。李沐風身形迅捷如電,猛的抓住陳寒衣往懷中一帶。幾乎同時,薛禮一掌印在耶律修胸前,硬生生將他自視窗擊飛了出去。鏤雕精美的窗欞也被衝力震成殘破的木條,七零八落的散到地上。
“寒衣!”李沐風大吼一聲,卻見陳寒衣面白如紙,眼眸緊閉,背後赫然插了一把匕首!
“寒衣!”一聲悲憤的怒嘯迴盪在初春淒冷的夜空裡。後來當地人說,那一天夜裡,他們都聽到了一聲奇異的長嘯。有經驗的獵戶說,這聲音像極了雄虎失去配偶的悲哮。
幸好,這一刀插的並不深。或許,莫無憂設定的機關讓耶律修瞬間失去了力氣,已經無力刺下。或許,李沐風和薛禮的動作足夠快,堪堪把陳寒衣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或許,耶律修在最後時刻還是猶豫了,他到死也不敢承擔這一刀的後果:天下就此成為修羅場。
總之,李沐風眼前閃過的圖景沒有忠實的再現。陳寒衣最終只是受了輕傷,只需安心休養即可。可這一刀令許多人後怕不已:歷史有時十分強韌,不管如何,總是連綿不斷的書寫著自身;歷史有時又十分的脆弱,稍有不慎就會全盤易改,變得面目全非。比如,它曾經取決於玄武門前的生死決斷;比如,它曾經取決於一把匕首刺入的深淺。
自陳寒衣受傷,莫無憂便衣不解帶,同薇兒一齊陪在床邊。她心中一直覺得對不起陳姐姐,李沐風怎麼勸解都是無用。若是說的深了,這小丫頭便哭泣不止,弄的李沐風毫無辦法。直到陳寒衣好了起來,莫無憂心結稍解,後來撲在陳寒衣懷裡大哭一通,才終於雲開霧散。
耶律明珠也來探望了兩次。李沐風倒說什麼,依舊客氣守禮,卻也依舊的略顯淡漠。耶律明珠心中懷了一千個抱歉,可礙著臉面,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沐風的態度在她意料之外。她本以為,經過此事,燕王定會對自己動上一些手段,或許就此軟禁也未可知。她還記得李沐風當時的眼神,還記得他當時憤怒的誓言,她毫不懷疑,若陳寒衣就此死去,李沐風真的會將契丹上下殺個乾淨——包括他們耶律部。
李沐風和陳寒衣對她的態度依舊,讓她舒了口氣,卻又覺得有幾分假。她確實佩服這些人的氣度涵養,可同時又覺得:若是當哭不哭,當笑不笑,見到自己討厭之人還要虛偽應酬,活著真的沒大意思。在她看來,為陳寒衣狂怒的燕王,才是該有的真性情。
其實,耶律明珠不太在乎李沐風對自己的看法和態度。若燕王和陳寒衣並不知道自己藏在心中的歉意,也就隨他去了。自己並不真的在乎他們,他們也未曾瞭解自己。她在乎的是莫無憂,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公主會不會從此不再理睬自己?
她是真正喜歡莫無憂的,而莫無憂也真誠的喜愛自己。她不希望自己在幽州唯一的朋友對她有了成見,這才是她最為擔心的。所幸的是,莫無憂仍然親親熱熱的叫自己“耶律姐姐”,彷彿那些事情並沒有發生。
李沐風並非對耶律明珠全然沒有看法。只是不光針對她,還有耶律正德。作為一個領導者,居然讓敵人的手下成了自己的心腹,李沐風對他的評價不由的又降了一層。最關鍵的,耶律正德的疏忽令他險些永失摯愛。
但他畢竟冷靜,知道這事不可能牽連耶律明珠,也就沒對她作什麼限制。更何況,從到幽州那天,耶律明珠一行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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