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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寒衣道:“天色不早,公子如無別的事情,小女子要告退了。”
李沐風只得道:“不敢,小姐一路走好……”他心中寥落,大感挫折,一時提不起說話的興致。
陳寒衣略一施禮,攜薇兒徑自去了,留下李沐風一行人呆呆的矗立在原地。
已然走出很遠,薇兒回頭觀望,依稀見到李沐風依舊在原地空自矗立,心中不忍,噘起嘴問陳寒衣道:“小姐,你怎麼對那位公子這樣的冷淡?我看他又不像壞人……”
陳寒衣站住了,嘆了口氣道:“薇兒,你對他有好感是不是?”
薇兒面上一紅,跺腳嗔道:“當然不是啦……我只是……”
陳寒衣眼睛裡流露出複雜的神色,拍著薇兒的小手道:“這位公子,風流倜儻,驚才絕豔,作為女子對他傾心自不待言……”
薇兒訝然道:“莫非小姐你……”
陳寒衣臉頰淡然一笑,搖頭道:“我只能說,對他略有好感……只是你卻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薇兒想了想道:“恩……此人錦毛貂裘的,又有這許多跟班,自然非富即貴。”
陳寒衣目光閃動,道:“不錯,非富即貴……此人乃大富大貴之人!”
“大富大貴?”
“他是當今三皇子,燕王李沐風!”
“阿?”薇兒渾身一震,失聲叫道:“真的?小姐你沒有認錯?”
陳寒衣搖頭道:“我倒希望錯了,可惜不會。他金枝玉葉,豈是咱們能高攀的上的……”
薇兒默然點點頭,她知道小姐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陳寒衣又道:“如今時局紛亂不清,咱們可不能沾惹這幾位王子,以免給陳家種下將來之禍。”
薇兒心中清楚,只是點頭,不再說話。
又聽陳寒衣悠然道:“更何況父親已然給我定了親,自己何必要給自己徒增煩惱呢……”語氣寥落,似有無限感慨。
薇兒也是心中難過,回首來處,已然看不清人影,只見無數燈光閃動。心中一陣迷茫:那麼多燈火,哪一盞是屬於自己和小姐的呢?
李沐風與陳寒衣這驚鴻一瞥的相會,似乎本應只會帶給當事人某些困擾。然而第二天晨光初露之後,卻有其他人為此陷入了沉思。
“陳寒衣嗎……”李陵聽著手下細作的報告,微微沉吟了片刻。
不過也只是片刻。他忽然做了個鬼臉,咯咯笑了起來,連聲道:“有趣,這可當真有趣。”
那幾個手下對望了一眼,均感莫名其妙。心道四皇子少年心性,忽的想到了什麼可笑之事也未可知。只是心裡納悶,卻沒人敢去詢問他發笑的原由。這四皇子向來性情多變,喜怒
無常。誰也不知道哪句話就正好觸到他的黴頭上。雖然李陵並不殘暴,沒有動輒殺人的習慣,可是刁鑽古怪的懲罰卻讓人想一想就頭痛不已。
李陵笑了幾聲,又忽的停住了。他凝神思索,修飾整齊的指甲下意識的在紅木高桌上輕輕敲擊,發出嗒嗒的聲響。
“最終會如何呢?這一點卻怎麼也難以參透阿……”
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的,他快步走出了屋子,朝著下人喊道:“備馬,去燕王府。”
在李陵的心思中,三哥和陳寒衣的牽扯確實相當有趣。陳寒衣乃是刑部尚書陳京的獨女,而陳京可謂死心塌地的太子一脈。如果太子就勢以陳寒衣拉攏李沐風,這當然對於太子黨
再好不過了,燕王與太子聯手,二皇子李徵定然全無機會。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陳寒衣已經同尚書左僕射趙夢陽之子趙泛定了親,偏偏還是太子做的媒。這原意是讓太子一派關
系更加密切,本是好的。可是如今李沐風明顯有意於陳寒衣,那太子一定兩邊作難吧?
一想到太子皺起的眉頭,李陵就忍不住想笑。這世上之事真是奇妙,任誰也難以預測,區區一個女子,卻牽動了大唐三位皇子的心思。這在前一天誰能想得到呢?素來有妖星之稱
的三哥也會為女子動心,讓李陵無形中感到鬆了一口氣。
三哥畢竟也是個凡人罷了。
白玉雕像、轉世投胎、陳寒衣、賽詩會……這一切看似散落的的點穿成了一張撲朔迷離的網,後面或許就是誘人的真相。
然而,李沐風並無瑕關心所謂的“真相”。
整個早朝,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裡反反覆覆全都是陳寒衣的倩影。他突然不在迷惑於什麼前生今世,他突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