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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仁突然道:“我們贊普要我傳幾句話。”他說的是漢話,卻是吐蕃的腔調,異常的怪異刺耳。
李沐風見此人十分無理,也不客氣,神態淡漠的說道:“講。”
“贊普說——”澤仁突然停頓了一下。帳中諸人都凝神傾聽,雖然說都有戒備,可就是想不明白此人能耍出什麼花樣。
“贊普說——”又是一句。立在一旁的顧少卿突然感到聲音變得無比遙遠,又無比接近,帳中的一切都朦朧起來,耳旁只有那詭異的聲調在迴盪。
“贊普說——你去死吧!”此刻,連薛禮都覺得神迷意亂,思維變得不清晰起來。朦朧中,他似乎看到那瘦高的身形如大鳥般騰空而起,朝著毫無防備的燕王撲了下去。
澤仁施展的正是巫教密傳的一種巫術。以聲音作為媒介,逐漸引人入套,受術者會覺得神情恍惚,反應和判斷都會在一時間下降極多。這時他這樣的高手出手,自是手到擒來。
說起來,這其實也算一種精神暗示,和現代的催眠術略有相似的地方,但顯然更為高妙。這種功法施術的時候隱蔽性極強,就連薛禮這等高手也不免著了道。眼下就是這種情況,大家都全神貫注的等著聽他說什麼,被他慢慢引導,不自覺的進入了圈套。否則的話,就算他全力施為,也無法撼動薛禮的心神。
澤仁就是自恃有這等異能,才敢誇下海口。此時見施術成功,心中大喜,縱身撲向了李沐風。
李沐風也是沒有防備。實際上,他的精神遠不及薛禮甚至執失思力堅強,那兩人都是久經沙場的將軍,神經早就鍛鍊的如同鋼鐵一般。他在澤仁的大喝聲中猛的一陣眩暈,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朦朧了起來。他恍忽看到澤仁瘦長的身體朝自己撲擊而來,卻好似在眼前回放的慢鏡頭一般。
李沐風畢竟勝在功力高深,真氣遠比旁人凝練。他勉強振作精神,拔出秋水流波朝澤仁刺去。只見寒光一閃,一抹青光已經到了澤仁眼前。
澤仁大驚,他沒想到,看似文弱的燕王竟有如此的功夫,而且似乎沒有受到自己法術的影響!這一劍迅捷絕倫,轉眼刺到了面前,他怪叫一聲,身體向一側盤旋而出,堪堪躲開了這一劍。
李沐風卻是有苦自己知,他感到自己刺出的這一劍要比平時慢了數倍。否則,已然把毫無防備的澤仁刺了個對穿了,豈容他輕易逃開?
澤仁腳尖點地,瘦長的身軀在如網的劍光前詭異的扭動了幾下,居然搶進了進去。李沐風並不慌亂,一股氣勢陡然自體內發出,如金鐵般尖銳的劍氣當胸朝澤仁撞去。澤仁正要閃身,卻感到身邊劍影如絲般纏繞過來,再無一絲空隙,才發覺中了李沐風的計策。
他陡然雙目暴睜,口中突然“嘿”的大喝一聲。李沐風只覺得胸口如同被重錘猛擊一般,一口真氣登時流轉不暢,劍氣為之一滯,纏綿劍光也露出了一絲空隙。只這瞬間的停頓,澤仁已經避過了必殺的勢劍,閃到了李沐風的身後,一隻手閃電般搭上了他的後心。
這一切都在轉瞬間發生,當真是電光火石一般。等眾人剛從魔音中清醒過來,澤仁已然制住了燕王,掌握了局面。
薛禮騰的從椅子上彈起,堪堪搶到近前。卻見澤仁目光一橫,嘶啞的喝道:“上來,就殺了他!”顧少卿無奈停步,一雙拳頭早已攥的咯咯直響。
顧少卿和裴行儉原本站的最近,此時也被迫遠遠的退開。饒是二人自恃智計百出,此刻卻是無計可施。帳中眾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誰也不敢輕動,心中焦慮萬分。
澤仁嘿嘿怪笑,嘴角淌著鮮血,配上怪異的面孔顯得極是可怖。他表面上得意著,心中卻驚駭異常。自己剛才對李沐風施展的“弒心音”已經拼盡了他的全力,連內腑都受了反震之傷,誰想李沐風不過是稍微頓了一頓,並未受到什麼傷害。此人功力實在是可怕,自己能夠一擊成功,也算是巫神眷顧了。
李沐風面色蒼白,隱隱透出一絲血紅。他壓抑不住心頭的恥辱和挫敗感,只覺得五內都在翻騰!他恨自己還是過於自信——或許該稱為自大了!他暗暗罵著自己:李沐風阿李沐風,你也實在是小看天下英雄了!
他感受著背後那隻限制他行動的手,血液都開始因憤怒而燃燒。你是什麼人,敢如此對待我?這一瞬,他忘記了一切,只記得自己是大唐不可侵犯的高貴皇子,是一名優雅的絕世劍手。然而,這樣的自己,卻被如此卑劣的人把持著,用以威脅自己的手下!他越來越憤怒,暴烈激盪的霸劍之氣在體內急行著,翻滾著,逐漸不受控制,破體欲出!
“你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