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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鞏固長安為要——”說到此處,他又頗覺不甘心,“給潼關傳我口諭,切不可放老三出關。等我騰出手來再對付他!”
有人應了一聲,轉身去了。趙夢陽卻暗自搖頭,太子的口諭未必困得住燕王,恐怕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沒了老三,老二就掀不起風浪!不過……此人畢竟是個大敵,不可小視。你們給我死死盯住,片刻不能放鬆,一有異動,及時稟報。”李志深吸了一口氣,突的換上一副笑臉,“我這就去看看父皇的傷勢……”
二皇子李徵到了王府,尚書右僕射秦仲率了一干人等已然恭候多時。秦仲面色沉重,憂君之情溢於言表。
“殿下,皇上傷勢嚴重,怕是……”
“是嗎。”李徵淡然應了一聲,道:“萬乘之君,誰想到有這樣的下場。”
秦仲面色一整,道:“殿下,你和萬歲乃君臣之份,父子之情,怎可……”
“算了。”李徵一揮手,冷然道:“我不會拐彎抹角,我和皇上怕是隻要父子之份,君臣之情罷!太子整日裡花言巧語,心中比誰更盼著皇上早死,大家心知肚明,偏要假惺惺的做什麼樣子,也不噁心!”
秦仲心知殿下所言全是實情,皇上待二皇子哪曾見過什麼父子之情了?他一時語塞,也不知說些什麼為好。
“不說沒用的。當今形勢你怎麼看?”
“這……殿下不妨靜待時機。暗中監視太子的動向。有道是一動不如一靜,首先發難,對咱們不利。”
李徵低頭想了想,道:“我卻想不出,按兵不動對咱們有什麼好處。”
秦仲道:“倘若皇上安然無恙,定然會遷怒太子,畢竟太子護駕無方,才導致陛下遇刺。倘若皇上……那太子也脫不了干係,到時藉口太子和刺客串通,殺害萬歲,便可名正言順的起兵奪嫡!”
“到那時候再動手,豈不太晚了!”李徵道:“在京裡,咱們勢力不及他!若是老三……”說到此處,李徵不由嘆了口氣,那三弟,當真瀟灑,說放便放得下?
“殿下還可聯合吳王,四殿下天縱聰明,若和殿下聯手,也算是個強力臂助。”
“也是……可誰知道,他現在去了哪裡了?”李徵臉上閃過一絲迷惑,這老四,究竟在想什麼呢?
“老臣這就派人去找。另外……右衛將軍張如海那裡,殿下還應該聯絡更密切些。”
“恩,此事就煩勞秦相操心了,速去安排。這禁軍,究竟不是在太子一人手裡!”李徵想了想,起身道:“一切拜託秦公,我要入宮一趟,探視一下皇上的傷勢。”
“殿下。”秦仲上前一步,低聲道:“作人不可太過剛直了,況且皇上畢竟……”
“畢竟是我的父皇。”李徵沒停步,低聲嘆了一口氣。
銅人原,位於長安東北,西臨咸陽原,東接華州。若要出潼關至幽州,則為必經之路。不知為什麼,此處自漢以來,便成了墓地雲集之所,民間夭亡者,多葬於此。這個習慣延續已久,至今未變。
殘陽夕照,銅人原被抹上一層詭異的嫣紅,鱗峋的碑林把無數細長的黑影投在地上,影影綽綽,遠遠望去,猶如一片陰森的密林,不知深淺。
“就這裡吧。”李沐風輕輕嘆了口氣,看著部下將亡者入土為安,心頭一陣酸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有時心硬如鐵,一念之下差點讓五萬大軍與自己陪葬。而現在,自己卻不忍面對部下那早已失去光澤的瞳孔。偽善嗎?或許人都是這個樣子吧?他想起自己小時候,每當媽媽賣回活物宰殺,自己都大哭大鬧,覺得母親是天下最殘忍的人。可當這些東西做成菜餚端上來時,自己不是也吃得津津有味嗎?
或許自己不能當一名劊子手,但卻可以毫不在意地簽署一份死刑判決書。這就是真實的自我吧?
“殿下。”顧少卿卻是鎮定如常,眼神一片澄明,他躬身道:“過了銅人原,前方便是華州,據聞潼關守將哥舒長垣乃是太子部將,怕不會輕易放行的。”
“武人自有武人的去處……”薛禮凝立在數座新墳之前,目光堅毅而淡漠,“但武人的血絕不會白流。”
他轉過頭,冷笑道:“哥舒長垣嗎?若他敢有什麼刁難,我就一刀劈了他!”
顧少卿微然一笑,正待答話,卻聽裴行儉道:“哥舒長垣我卻認識,未必肯死心踏地給太子賣命。”
這些話李沐風卻似全沒聽進去,他默然立了片刻,幽幽然嘆了口氣,突然道:“仁貴、守約,你二人今後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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