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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儉淡淡一笑,未露聲色。他和薛禮不同,在作戰的時候從來不會有這等熱血沸騰的激情。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能保持一顆超然物外的心,冷靜的計算著得失。因此,眼前的戰果在他看來理所當然,完全是十幾萬人輪番衝擊的結果。
不過,他並不至於去掃薛禮的興。裴行儉在心中默默計算戰局,回頭朝燕軍本部的精銳看去:或者,是時候該他們出場了。
然而就在這一瞥之下,卻見到一人風風火火的越馬馳至,來不及勒住韁繩,那人已然甩開馬蹬飛躍而下,穩穩的站在兩人面前。
沒有為這人的精湛騎術喝彩,薛禮皺了下眉頭,道:“出什麼事了?”
來者正是耶律豐。平日的鎮定已經被一片慌亂取代,臉色煞白,急急道:“將軍,耶律公主……耶律公主不見了!”
“哦?”薛禮一怔,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懷裡的匕首,心中若有所悟。便淡然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或是回幽州了。”
耶律豐自然不知道薛禮的推測源於昨日耶律明珠的一番話,只覺得他輕描淡寫,漠不關心,不由慍怒道:“薛將軍,這等情形之下,公主怎可能走的了!”
一想也是,要是耶律明珠能夠隨意離開軍營而不被發覺,那幽州軍隊素來引以為傲的素質也不過是個笑話了。如果她沒離開,現在又去了何處?
“耶律將軍,何必如此驚慌?在這燕軍大營裡,還怕有什麼危險不成?”倒是裴行儉對耶律豐的表現十分不滿,僅僅是耶律明珠不見蹤跡這等事情就失魂落魄,還談什麼運籌帷幄?
“裴將軍!”對裴行儉,耶律豐還是保持著足夠的客氣,他拱了拱手,無奈地道:“有人隱約看到公主穿了甲,混在士兵中,朝陣前去了……”
“什麼!”薛禮和裴行儉對望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一縷驚駭來。裴行儉並不能肯定此事的真偽,但若是真的,恐怕耶律明珠凶多吉少。而耶律明珠的生死,則關係到今後很多事情的發展。
此時,他並不關心耶律明珠這個人,只是關心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
薛禮卻在第一時間確信了這件事。他終於明白昨晚耶律明珠那種絕然的眼神是何等意義。告別,果然是告別!不是遠行,卻是永久的天人永隔!
他朝潼關城頭望去,只看到無數士兵在呼喊廝殺,哪裡還分得出你我!
“該死的!”薛禮雙目一寒,沛然的殺氣朝四面八方湧出,鼓動起自己的戰袍,更把身旁的兩人逼的連連後退。
“守約!”薛禮回頭道:“你待我統兵,若拿不下潼關,我可饒你不過!”
裴行儉默然了。他當然不是擔心自己能否拿下潼關,而是不知道該不該勸阻住薛禮。在這箭如密雨的攻守戰中,縱使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未必能保全自己,又何況要去萬馬軍中救一個不知何處的人呢?然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刻,薛禮已然奪過耶律豐的戰馬,朝城下急馳而去。
“薛將軍……”耶律豐愣了一下,回頭對裴行儉道:“裴將軍,我也去助薛將軍一臂之力。”
“慢!”裴行儉攔住了他,搖頭道:“你若去了,非但幫不上忙,怕是還會拖累於他。”
“可是……”耶律豐盯著遠處激烈的戰局,死死攥住拳頭,咬牙道:“總不能讓薛將軍就這樣冒險,我、我……”
裴行儉眯著眼睛朝前方望了片刻,突然令旗一舉,傳令道:“近衛前移,準備增援!”
在命令下,一個數千人的方陣越眾而出,沉默地朝前移動起來,除了腳步聲和金屬撞擊聲,竟沒有別的雜音。日光下,他們的頭盔和盾牌閃著冷光,腰間的戰刀尚未出鞘就已經殺氣四溢。
看著耶律豐驚訝的眼神,裴行儉淡淡道:“除了薛禮的三千鐵騎,幽州還有一隻部隊。”
令旗再次揮下,那支沉默的部隊突然變化起來,分成幾十個零散而整齊的小隊,急速朝城下移動過去。
“我的部隊。”裴行儉輕輕抿住了嘴唇。
薛禮一身純黑的戰甲,即便在萬軍之中也極為顯眼。還沒奔到城下,箭樓上的羽箭已經如雨般朝他瀉落——即便關中軍不知他到底是誰,卻清楚此人身份絕非一般。
薛禮並沒有嚮往常一樣使用戰刀,而是單手握住震天弓的一端,將弓體舞成一個耀眼的光球,把周身的羽箭盡數擋開,四散如飛濺的水滴。巨大的震天弓在他手中輕若無物,彷彿在信手揮動著一把柳葉彎刀。
接近城下,薛禮縱身一躍,躲進了城牆的死角,戰馬悲鳴一聲,身上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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