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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薛將軍會突然遷怒自己。看過剛才那番情景,薛禮在他們眼裡根本是殺人魔王。
“懂了麼!”薛禮的聲音彷彿一團怒火。
“懂了!”在恐懼和羞辱下,吳軍士兵的勇氣終於被激發出來。陡然間,一股莫名的氣勢籠罩在整個軍陣上,齊聲的高喊衝破了雲霄。
“不一樣了……”城頭上,薛萬徹眯著眼睛,喃喃自語著。
“好!”薛禮點點頭,走到正中最大的一面戰鼓前,將兩支巨大的鼓錘提了起來。“咚咚”兩聲,只震得周遭空氣劇烈的抖動著。
“去吧,我來擊鼓。”薛禮淡淡的說。
咚!咚!咚!激昂的鼓聲再次響起,爾後,千百戰鼓齊鳴。與適才不同,鼓聲不再混雜一片,而是如眾星捧月,一鼓響罷,千鼓回應,猶如唱和應答一般。那無數戰鼓的齊奏雖然博大渾厚,浩浩蕩蕩,卻始終壓不過那引領的鼓聲去。大鼓如壯夫怒喝,直裂長空,孤傲的拔出自己的強音,不與眾鼓同列。
踏著令人熱血沸騰的鼓點,吳軍開始了第二次攻擊。
有了適才的經驗,不善征戰的吳軍也終於知道如何減少損失了。他們把盾牌高高舉起,十幾人拼成一體,從城上看去,所有計程車兵都已經不見蹤跡,地面上只有一塊塊碩大的鐵板在移動。
“放!”
一聲口令下,潼關城頭千弓齊振,一種奇異的震顫聲在峽谷中迴盪不絕。數不清的羽箭如黑壓壓的蝗蟲般猛撲了下來,城下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響,就像冰雹砸在了瓦片上。大多數羽箭被彈開了,折斷箭桿散落在地上,像一堆剛褪掉的羽毛。也有一些羽箭從盾牌的縫隙中穿過,藉著自上而下的巨大沖力,將躲藏在下面計程車兵輕易穿透。士兵倒下了,空
出的位置立刻被身後人補上,盾牌的牆壁毫不停歇,執著的頂開箭雨,繼續朝城下逼近。他們身後,留下了同伴的屍體,和一個個帶血的腳印。
關中計程車兵有些慌張,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只是轉眼工夫,這些士兵好像換了人一般。更要命的是,那永不休止的戰鼓聲催魂裂膽,令他們心慌意亂,就連拉弓的手臂都有些顫抖了。
“再放!”
又是一輪箭雨。密集的羽箭在人群中開出猩紅的血花,彷彿是生命在死亡前最為瑰麗的舞蹈。很多人掙扎的倒了下去,而更多的人則咬著牙,踏著同伴的屍體繼續前進。儘管他們確實害怕,儘管他們一直有著轉身逃跑的衝動,可他們知道,只要回頭肯定是死路一條。況且,還有薛將軍在親自為他們擊鼓!
是的,鼓聲!鼓聲一直未曾停歇。到了此刻,中央的大鼓愈加壯麗悲索,彷彿為死者哀悼,又彷彿為生者壯行。千面戰鼓齊聲而和,似在唱著一首慷慨激昂的燕趙悲歌!
“咚!咚!咚!”踏著鼓點,他們的步伐愈加穩健,眼神愈加堅定,那滿天的箭雨都彷彿消失不見,他們只看得見前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向前!向前!向前!
“弓箭手後撤!”薛萬徹看到敵軍不顧命的衝到了城下,岩石般僵硬的面孔也不禁微微動容。
“上長槍!”他命令道。
一架又一架雲梯搭上了城頭。士兵們如同樹枝上的螞蟻,一串串的登上去。關中士兵從垛口處探出頭,竭力將雲梯推下去。一架雲梯在驚呼中倒下,馬上又有好幾架豎上來,待那些士兵再去推時,兩個盾牌陣突然散開,露出了兩隊手持長弓的弓箭手。這些弓兵的素質遠遠好於剛才,加上氣勢大振,上百支羽箭便如長了眼睛般直朝垛口處飛去,一下將關中守軍射倒了一排,鮮紅的血染在青黑的牆上,格外觸目驚心。
就在潼關守軍稍一混亂的功夫,已經有吳軍順著雲梯登上了城頭。那士兵還沒來得及歡呼,就被如林的長槍穿刺起來,從高高的城牆上拋下去。他身後計程車兵不禁遲疑了一下,不知如何才能躲過那麥穗般密集的槍林。不過,片刻的猶豫,他就失去了登城的機會。一人持了極長的鉤杆照準雲梯猛然一推,直接把雲梯朝外面推起。雲梯直立在空中晃了兩晃,終於朝後面跌下去,梯上計程車兵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隨著梯子一起摔落地面。
這會兒工夫,已經有不少吳軍爬上了城頭,卻始終無法站穩跟腳,一個個被長槍從城上刺了下去。薛萬徹一聲命令,幾百名弓手在長槍兵身後開始自由漫射,城下的吳軍弓手被一輪箭雨射殺的死傷慘重,再也無法形成有效威脅。
“放!”
一捆捆柴草被丟到了城下,然後是幾桶的桐油澆了下來。吳軍一愣的功夫,數百隻火把劃出一條條耀眼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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