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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麼——”李陵露齒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便是我了。”
“什麼!”李徵的眼中忽爆出一縷寒光,他死死的盯著李陵,似要透入對方的骨頭裡。“你這話當真?”
李陵低了頭不去看他,只把玉笛在手中一順,道:“我怎麼敢矇騙二哥呢?”
“你瘋了不成!”李徵死死攥著拳頭,怒道:“若安西有失,你便是大唐的千古罪人!你倒說說,這於你有什麼好處?”
“我便是瘋了。”李陵抬起頭,冷冷的同李徵對視,道:“我倒希奇,小弟早已瘋了,二哥今日才知不成?”
李徵沒說話,但越來越濃的殺氣已經暴露了他此刻的想法。如豆的燈火忽然一陣慌亂的竄動,兩個人的影子在帳中不安的扭動起來。
李陵卻不以為意,只是道:“二哥,你現在回兵,尚還來得及。省得到時候匆匆忙忙,反倒耽誤了大事。”
李徵越加惱怒,恨不得掐著李陵的脖子把他自榻上扯下來。勾因外敵乃是大忌,而今這個始作俑者卻毫無愧色,還要用此要挾自己回兵!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李徵的話彷彿從牙縫中崩出來,冰珠子般的冷硬。
“這個,我也不知。”李陵低下了頭,依舊去撫弄那管玉笛,“當初定計,也沒想到會落到二哥手裡。可見所謂漏算無遺,不過是個笑話。”
李徵冷笑了一下,咬著牙道:“如今你便算上一算罷!”
“都是無妨的。”李陵緩緩吐了口氣,極為疲憊的躺直了身子,淡淡道:“大哥不提了,三哥也沒真的把我當兄弟看,二哥你也是。柳兒她們真心待我,我卻今天才懂,也是枉然。”說罷,他靜靜的閉上眼,不再開口。
李徵突然覺得,從來都嘻笑頑劣的四弟,彷彿突然間長大了。或者說,這個年輕的皇子,突然間老了十年。言語間唯見滄桑。
李徵默默的立了片刻,突然道:“你說的這些,我依舊不信。且待我打下長安,再作計較不遲。”說著,他轉身出了軍帳,一陣急匆匆的風被他帶了起來,桌上的油燈晃了幾晃,終於熄滅了。
一切沉入黑暗中,天已經黑了。
一輪紅日升了起來,晨光裡的景物彷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煙。在城頭上眺望,曠野似用淡墨塗抹而就,又趁著墨跡未乾在清水中漂洗了兩遍,淡的一片朦朧。天和地已經看不到交接,那邊界也彷彿被水暈開了,疏疏朗朗的散入一片墨色中。
一棵靠近內城的槐樹嘩嘩作響,繁茂的樹冠猛然擺了兩下,帶來一陣舒爽的風。兩隻小雀箭一般竄上半空,它們驚奇的瞧著身下,無數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正肅然立在城頭,全神貫注的看著遠方,似乎在和無形的敵人對峙。
“來了!”有人高呼一聲。
驀的,遠方的景象變了樣子,一片片,一團團,影影綽綽,彷彿萬千條鬼影自虛空中冒出來。那無數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終於,刀槍盔甲上的寒光閃爍起來,沉重整齊的足音開始轟響在城頭眾將的耳畔。
中軍停住了步伐,開始徐徐列陣。隆隆的馬蹄突然在左右兩側響起,兩支騎兵陡然破開晨霧,示威般的自人們眼前交錯而過,分別又消失在淡白的霧氣中。
“安西大軍,果然不凡。”裴行儉頗有歎服之意。
“燕王,趁他立足未穩,且待末將去衝殺一番!”薛禮目中精芒一閃,朝李沐風請令。
“嗯——”李沐風下意識的應了一句,並未真個回答。以兵法雲,薛禮的想法自有道理。然而李沐風卻一時找不到任何作戰的慾望。
這真是一種甚為奇特的感覺。他總覺得這仗打不起來,也不該打。安西軍對幽州軍,兩支大唐最為驃悍的部隊卻要在長安城下決一雌雄,當真既無奈,又悲涼。
“且等等看。”李沐風終於說道。他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安西的中軍。一隊隊士兵穿插往復,陣勢轉瞬即成,兩翼又隱隱有馬蹄聲作響,想是有騎兵來回巡梭,以作機動迴護。
“不愧是二哥……”李沐風言語間帶了幾分沒落,輕輕嘆了口氣。
薛禮滔天戰意被阻,又聽燕王讚許李徵,不禁低低的“嘿”了一聲。卻見一旁裴行儉微微一笑,朝他輕輕擺了擺手。
裴行儉倒是略明白燕王此刻的心境。這多年的瞭解,他知道李沐風是個很矛盾的人,即冷漠又熱情,即渴望兄弟之情,又害怕受到欺騙。反映到處事上,便有吳王之失。而今面對二皇兄,定是又觸動了某些心境。
此時城下安西大軍已經結陣完畢,站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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