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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心念一轉,道:“且慢!”
“老前輩還有指示?”
“老夫有幾句話問問易姑娘!”
易秀雲愕然道:“晚輩?”
“嗯!”
“請進!”
“你認識周靖其人嗎?”
易秀雲駭然驚退了三個大步,顫抖著聲音道:“老前輩認識他?”
“不錯,老夫與他是忘年之交,老夫非常激賞他那一股傲性!”
易秀雲粉面一連數變,道:“老前輩為何會突然對晚輩提起他?”
“因為他曾向老夫提過你!”
“我,他……”
“不錯!”
“他說了什麼?”
“他說你是他未婚妻!”
易秀雲臉上現出一抹似恨非恨之色,道,“婚約己解除了,是他親口提出的!”
“他告訴老夫那是誤會?”
“可是晚輩卻認為是奇恥大辱!”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姑娘不能原諒他?”
易秀雲咬了咬牙道:“不能!”
周靖心頭一緊,又道:“還有令尊的遺命也不顧嗎?”
易秀雲芳容慘淡,悽然道:“先父不知內清!”
“可是周靖對令尊施於他的恩德,矢志終生難忘!”
“那是他自己的事!”
“姑娘己無諒解他的餘地?”
“這……”
“他只求姑娘原諒,別無其他目的……”
“什麼,他……”
“姑娘既己另有所屬,他誠心祝福姑娘終生幸福!”
易秀雲睜大了眼睛道:“他對老前輩這樣說?”
周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頓了一頓,才道:“他曾如此說過!”
“他知道我另結新歡?”
“可能!”
“他認為我是這樣的女子?”
周靖心中暗道,事實俱在,你男朋友就在身旁,還假惺惺作什麼態?當然,他不能說破使她太難堪,顧左右而言他,道:“老夫話己說完,兩位可以走了!”
“酸秀才”一躬到地,道:“老前輩,晚輩告辭,德意永銘肺腑!”
易秀雲也福了一福道:“晚輩告辭!”
兩人聯袂並肩飛逝。
周靖對著濛濛夜空,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他奇怪,自己何以忽然會有這麼大的容忍之性?
易秀雲走了,永遠的,那一根始終緊縛著兩顆遠隔的心的絲線,一下子斷了。
空虛!
幻滅!
他為這可悲的離合而嘆息。
遠處,傳來了數聲雞啼。
天,快要亮了。
周靖像一尊塑像,本立在曉鳳宿露之中。
溫煦的陽光,無法驅除他心內的陰霾。
第一個叩開他心扉的女子,春桃,死了!
未婚妻易秀雲,走了!……
黃小芳這亦恩人亦愛人的奇女子,也作了波臣!
血女甘小梅,卻是同父異母的姐姐……
這些,像跌碎了的夢片。
他迷惘,沮喪,一種幻滅的悲哀,在侵蝕著他的心。
驀地……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身後傳至:“前輩,您還沒有離開?”
周靖被從極度的迷憫中喚醒了,徐徐轉身,面對的是那“通天教”副教主王凝碧,謎一樣的黑衣中年婦人。
他精神為之一振,道:“是你!”
黑衣婦人凝重地道:“前輩,您不叫‘玉面無敵第二’。”
周靖微感一震,道:“為什麼?”
“第一,論年紀輩份,‘玉面無敵甘祖年’是後輩,前輩焉有從他名號之理,第二,前輩的武功,勝過當年的‘玉面無敵’甚多,更不能稱為第二……”
“何以見得老夫功力高過‘玉面無敵’?”
“四十年前,敝教主敗於‘血谷主人’,之後二十年,又敗於‘玉面無敵’,但雙方交手,在百招以上!”
“哦,你知道得不少!”
“是以晚輩判斷前輩用這外號必有原因。”
“也許是這樣!”
“晚輩想知道?”
“為了什麼,難道你與‘玉面無敵’甘祖年有什麼淵源不成?”
黑衣婦人粉腮一變,道:“晚輩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