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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蘭尤其高調,恨不能叫所有人知道,前頭那位風光的新郎官是自己的胞兄,柳家嫡小姐以後就是自己親嫂子了,言行間頗有幾分失禮輕狂,王氏氣憤,有心喝止,卻礙著外人的面,不好斥責,還是高手華蘭出招,一擊致命。
“咦?您家還有兩位姑娘呢,姑爺們都來了,她們怎麼沒來?”一位好事的婦人道。
華蘭雍容大方,笑容可掬:“我那五妹妹剛生了個胖閨女,還沒出月子呢,我六妹妹也有身孕了,走動不方便。”說著,她便轉頭對墨蘭,一派長姐關懷,“我說四妹妹,你也勸勸妹夫,便整日忙著公務,再怎麼著,也得先有個後呀。”
墨蘭俏臉發白,幾乎咬斷了牙根,不過倒也消停了。
按照物以類聚的原理,太夫人很神奇的和康姨媽搭上了話,居然相見恨晚,明蘭猜測她倆在說自己壞話方面,應該很有共同語言。而外頭男席上,廷煒很快結交上了梁晗,越說越投機,拉著手就要去馬廄賞馬相,又約了改日一道鑑鳥品雞,韓誠也如願以償的和一般風流才子套上了交情,剛吃了兩盅酒,就約好後日鬥詩。
人人得償所願,果然是十分和諧的一次喜宴呀——除了盛長楓,新人拜堂後送入洞房,長楓挑了新娘子的蓋頭後,還得出來宴客。沒能擠進新房的小桃近距離目擊,長楓走出新房的腳步有些踉蹌,神色十分沉重,據說那年林姨娘被趕出盛府,他的神情都沒這麼沉痛。
明蘭很不厚道的樂了半天,翻賬簿的動作都輕快了許多。下頭站著的婆子們有些莫名,悄悄偷瞧了主子一眼,卻不妨明蘭一眼掃過來。
“照媽媽和幾位管事的說法,前些年咱們府支出如此之重,都是因為四五兩房人咯?”
彭壽家的滿臉堆笑:“回稟夫人,這話原不好說的,倒顯得咱們嫌棄兩位老太爺了。不過……”她笑得臉上都能皺出一朵菊花了,“老侯爺最是厚道體恤的人,咱們也沒法子呀。”
明蘭點點頭,提筆就勾畫,聲音清朗明快:“既如此,從年前開始,這幾筆支出便可勾銷了……添上大哥的喪葬出項,再添上七姑娘出閣的花銷……來去便是如此。現今還有三弟妹房裡新請的奶孃和婆子……蓉姐兒和嫻姐兒眼瞧著大了,屋裡得多些貼心伶俐的了,這又是一項……”她說一項,下頭幾個婆子便應一聲。
彭壽家的聽了半響,揣著小心思,輕聲問道:“夫人,兩位老太爺搬走了,咱們那兒人手充裕。那頭拆牆築牆的工事,我瞧著也不必多花那許多銀子,不若分幾段工事出來,叫府裡的擔一些。一來可省些銀子,二來也給府裡空著的尋個生計不是。”有差事,才有進項,才有油水,倘若什麼都不幹,清是清閒了,但豈不喝西北風。
明蘭挑眉道:“哦,府裡有學過泥瓦手藝的家人?”
彭壽家的一陣尷尬:“這,這…倒沒有。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不就是……”
“胡鬧!”明蘭斥責道,“動工破土不是小事,不做則已,一做便定要做好,更何況還是牆壘重事,必要堅固厚實才成。如今這泥瓦班子已算京城數一數二的,就這般侯爺還不放心內。你也是辦事辦老了的,怎麼說出這麼不省事的話來!”
彭壽家的叫訓的滿臉土灰,連聲唸錯,不敢再說話了。
另一位方臉的婆子瞥了彭壽家的一眼,嘴角暗諷,上前一步道:“稟夫人,我這兒有個計較。自開春後,那班子泥瓦匠分三班開工,每日三餐外加茶水點心,都是不老少的。我看澄園的幾位老姐姐們,很是忙不過來,不如……”
明蘭不發一言,只微微蹙眉,似在思忖此事的可能性。
那婆子暗窺明蘭臉色,連忙又道:“我們幾個原本就是廚房上,以前主子多,廚上人手也多。雖兩位老太爺搬走時,也帶走了些廚子,但還是空下許多人手呀,咱們白領著月錢,也是心裡不安。”
明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其實澄園裡的確人手不夠,光伺候主子那是剛剛好,可一有個什麼旁的活動,就立刻捉襟見肘,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
“只是現下已有人管著這事了……”採買伙食可是一樁肥差。
那婆子見事有鬆動,趕緊趁熱打鐵:“不用夫人費神。咱們幾個只去給老姐姐們幫手便是,別的一概不敢插手的。”
明蘭微微凝神,看了她一會兒:“這豈不是太麻煩你們了。工頭們天不亮就要吃飯,你們就得半夜走許多路過來。還有…別的法子麼?”
那婆子聽出明蘭話裡的暗示,驚喜的抬頭:“這個…若夫人信得過,咱們每三日支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