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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距離沈城自殺之日還有兩日,陸慎行急的嘴巴都起泡了,他先去三姑那兒待了一會,沒有收穫,又去找花伯。
那老頭就是神醫方滸,除了他,只有沈城知道。
陸慎行前幾次說破嘴皮子都沒討到好臉色,被轟了出去,直到有次碰巧撞到花伯老毛病發作,倒在藥園裡,他跑過去把對方扶起來。
從那以後,他隔三差五就來轉轉,花伯脾氣再古怪,也是個老人,喜歡有個人陪著說說話。
花伯拍拍竹筐,將黏到上面的藥草拍下來,“十一,你在聽嗎?這穗烏草可是好東西,你等會可得悠著點,別給糟蹋了。”
“在聽。”陸慎行摸摸頭,“花伯,我剛才看到屋裡那大鍋開了。”
“哎!你這小孩,怎麼不早告訴我,裡面的藥材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金貴著呢,不注意火候就完了。”
花伯急忙進屋,陸慎行趁機從地上的竹筐裡抓了把穗烏草揣身上,若無其事地回到翠竹園。
丑時三刻,剛睡著的沈城忽覺口·幹·舌·燥,他起床去倒了杯冷茶,熱意稍緩,他半垂的眼簾驀然撩開,幽暗冰冷,又合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門輕推開,陸慎行進來,拽著沈城的雙腿,使勁拖到床前,將他的一條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手從對方腋窩下穿過去,五指按緊,用盡全力試圖將人拉起來。
他還是高估了這副身體的力量,只是輕輕晃動幾下就摔到沈城身上。
“老子這輩子就沒這麼伺候過誰。”陸慎行俯視身下的沈城,雙眼眯成一條縫隙,低頭對準他的脖子·咬·下去。
舔了舔口腔裡的血,陸慎脫·掉沈城的褻··褲,拿毛筆在他腿上寫了七個大字。
本大爺到此一遊。
醒來發現自己脖子上有咬··痕,再加上那幾個字,如此赤·裸·裸地侮辱,挑釁,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
翌日,天還沒亮,流火和未央就匆匆趕到翠竹園,二人均都一身殺氣。
“堡主,昨夜有人闖進來了。”
未央沉聲道,“能悄無聲息躲過陣法和機關,不被我們發覺,整個武林,應該只有羽林樓樓主能做到。”
“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流火說著就從袖子裡拿出一片白羽,目中閃著興奮嗜血之色,“屬下已經下令,安□□去的人今夜就行動,一個不留。”
計謀得逞,陸慎行心裡正樂,就聽沈城道,“取消。”
流火問出和陸慎行同樣的疑惑,“為什麼?”
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輕點椅子扶手,沈城的面部線條冷酷,抿唇不語。
陸慎行眉頭一皺,怎麼感覺剛才沈城看了他一眼,錯覺吧。
第19章
上午沈城去了書房,陸慎行斜倚著當門神,鞋跟蹭著地面,腦子雜七雜八地轉著。
他做到那份上,沈城都能忍,完全出乎意料,早知道就做的再狠一點。
裡面傳出一道冷冽如常的聲音,“進來。”
陸慎行挑高了眉毛,有些意外。
他整整臉色,嘴角上翹,調整到恰到好處的溫順誠實,這才跨步走了進去。
書房內簡潔整齊,瀰漫著淡淡佳楠香味,一股腦地融進陸慎行的呼吸,是沈城衣物上的味道。
左右兩面設著許多槅子,貯著一排排書,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再無其他。
陸慎行停下腳步,“堡主。”
將手中的書翻開一頁,沈城頷首,並未言語。
從早上到現在,陸慎行一點東西都沒吃,隨著時間推移,他原本謹慎的視線漸漸被桌上那盤點心吸引。
偏又是他最愛的桂花糖酥糕,誘·惑力太強了。
這時,沈城起身,似乎是在找什麼書。
陸慎行快速拿了一塊塞嘴裡,三兩下留給嚥下去,若無其事地舔了舔唇。
拿了本書,沈城坐回椅子上,彷彿瞧不見陸慎行嘴角的碎沫,過了一會,他把書放回原處,停在原地,將那一排書從左往右整理。
陸慎行一塊接一塊的吃,等他舌尖的甜膩溢滿,盤子空了一塊。
過於明顯,有眼睛的都看出來。
陸慎行擰著眉宇,正尋思怎麼應付,就聽沈城的聲音,“下去。”
他如釋負重,轉身就走。
門掩上後,書房內隱隱有一聲嘆息。
午飯過後,沈城又把陸慎行叫到書房,同上午那般,獨自看書,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