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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也是躍馬場之戰爆發後的第五天的黎明時分,陰雨綿綿,厚雲壓地,濃霧不開,天空陰沉得象一杯化不開的濃茶,顯得死氣沉沉。陰山關隘上旌旗飄揚,刀劍如林,高大的城樓上不斷有成批的披甲士兵巡邏走過,刀槍上迸射出來的寒光刺穿濃霧,使得這座古老的關隘要塞越發的雄偉肅穆。
在這裡駐防的是馬上行和鍾克剛率領的從躍馬場突圍而出的一百餘萬仙軍以及李隆武的那二十萬殘兵,再加上從各地方府縣組織起來的守備軍,總兵力達一百五十萬之巨。關隘之東的陰山腳下營帳如地毯一樣延伸開去,疲勞不堪的仙軍正在這裡休養調整,準備應付隨時都可能攻打過來的魔軍。
清晨的密霧散開了一些,守關士兵隱約聽到了前方濃霧中傳來了嘈雜的人聲,高度警覺的他們立刻繃緊了神經,一邊派人飛報守關將領,一邊通知其他士兵搭起了手中的弓箭。
人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嘈雜,甚至還可以聽到車轆聲,小孩的哭聲和大人的呵斥聲。
“銀將大人,是逃難的百姓。”一個士兵眼尖,最先看到城樓腳下衣著襤褸、風塵僕僕的人群,於是對身邊面容冷酷的銀將說道。
銀將顯然也看到了,沒有說話,而是皺起了眉頭。
這時,第一批趕到陰山口的逃難百姓正陸陸續續的匯攏過來,處在前面的一些百姓看到了緊閉的城門和城樓上彎弓搭箭,表情嚴肅而又緊張的守關士兵。
“不要放箭,我們是自己人!快開城門,讓我們過去!”一些膽子大的百姓衝著士兵們叫嚷道。有帶頭的,自然也有附和的,於是更多相同的呼聲開始響起。
先前的那個士兵看著銀將小心的說道:“大人,他們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們開城門放他們過去吧。”
銀將冷冷的瞥了士兵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馬將軍和鍾將軍都發過嚴令,禁止一切人入關,難道你要我擅自開城門受軍法處置嗎?”
士兵嚇了一跳,費力的嚥了口唾沫不再說話,只是他看向城樓下百姓的目光中多了幾絲同情。
不一會的工夫,幾個金將簇擁著馬上行和鍾克剛兩人趕到了城樓。
“將軍!”銀將急忙施禮。
馬上行衝著他點了點頭,臉色陰沉地徑自趕到了城樓邊緣看了看城樓下叫嚷的百姓,然後對著鍾克剛說道:“老鍾,是逃難的百姓,你看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鍾克剛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說道:“李大哥到仙京去了,這裡能做主的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馬老哥,你資歷比我長,這事我聽你的。”
馬上行微微苦笑道:“我看還是先派人去察看一下週圍有沒有魔軍的動向後再做決定。”
鍾克剛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交給我去辦。”說完,他從城樓上飛起投入了茫茫濃霧中。
城樓下聚集的百姓見守城士兵遲遲不肯開門,叫嚷聲變成了憤怒的譴責。他們使勁捶打著粗重的城門,憤怒地咆哮起來。
“你們這些敗軍之將有什麼資格不放我們進去?”
“如果不是你們敗給了魔軍,我們也不用背井離鄉的倉皇逃命,你們是仙界的罪人!”
“大夥別跟他們羅嗦了,如果他們再不開門,我們就自己把門砸開!”
……
馬上行眉頭皺得更深了,心中既感慚愧,又感憤怒,心想百姓們是無辜的,但也不能把責任都推到軍隊的頭上。
城門在顫抖,百姓在咆哮,局勢越發的混亂。
馬上行終於忍不住了,局勢如此發展下去將不可收場,如果魔軍此時前來……,他不敢再往下想,狠了狠心,朝著城樓上計程車兵冷冷的下令道:“放箭!放箭!不能讓他們靠近!”但是士兵們猶豫了,手中的箭矢抬起又垂下,他們怎麼忍心把箭矢射向自己的同胞呢?
馬上行何嘗不明白士兵們的心思,他自己在下令的同時心也在滴血,但此時卻不是發慈悲的時候,這陰山乃是阻擋魔軍的最後一道防線,一旦魔軍突破了這道關隘,將可直逼仙京,到時國破家亡,別說是這十幾萬的逃難百姓,就連仙界千萬子民都將淪為亡國奴。這個責任他擔當不起,誰也擔當不起。
他猶豫著,在良心與責任之間徘徊。這時,鍾克剛滿頭大汗地飛回了城頭,馬上行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發現魔軍的動向?”
鍾克剛面色蒼白,甚至帶著一絲恐懼,點了點頭慘然道:“魔軍已經距離陰山不過二十里地了,這些百姓都是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