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鹹魚,集結!(第2/5 頁)
食,往前走了百米左右便看見一座古樸的西關大屋,趟櫳門旁邊訂著文物保護單位的銘牌,匾額上寫著兩個端莊中正的大字——榮宅。
榮家世代商賈,骨子裡卻有一股子文人的清雋之氣,門口的楹聯刻得是“春風拂檻溫如玉,好日當窗刻似金”,並沒有尋常商家的“財源廣進”之類的直白,透著安閒寫意、歲月靜好的意味。
這大概是那個動盪的年代裡,榮老太爺最嚮往的生活吧。
三人在門房做了登記,漫步進了趟櫳門。和晚清時期常見的西關大屋一樣,榮宅修得極為講究,四進三開間,前院是典型的中式建築,硬山頂、檻窗,軒闊威儀。後院是蘇式花園,曲徑通幽、山水環繞,婉約細緻。
中間兩進主宅則設計得極為大膽,在中式樓臺的基礎上吸取了西方建築風格的特點,羅馬柱、盤旋樓梯、歐式陽臺……最不可思議的是兩棟樓中間竟用鐵架棚成拱形穹頂,鑲嵌著歐式花玻璃,形成了一個全封閉的西洋天井。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麻石地上,斑駁陸離,瑰美異常。
李維斯站在兩樓相聯的空中廊道上,仰天嘆道:“太漂亮了,沒想到一百多年前的中式建築設計這麼前衛,還好沒有毀於戰火。”
一位捧著書路過的老先生駐足微笑道:“哪有那麼幸運,廣州大轟炸的時候這些玻璃都沒了,鐵梁也斷得七七八八,還是解放後重新修繕的。”
“哦,原來是這樣,謝謝您告訴我。”李維斯誠懇道。
宗葳葳趴在地上用小胖手指著玻璃光影,絮絮叨叨地道:“小兔、小熊、豬貓……”
老先生莞爾,彎腰問道:“豬貓是個什麼東西?”
“是像豬一樣胖的貓。”宗葳葳高興地說,“我家就有一隻,叫隆美爾!”
“沙漠之狐啊?厲害厲害。”老先生笑道,又問李維斯:“你們是外地來的?”
李維斯點頭。老先生指了指身後的拱門,道:“這邊是原先主人的宴息處,女眷起居之所。”又指了指前面的拱門,“這邊是議事所和書房,開放的藏書都在裡面,如果有興趣可以進去看看。不過因為大都是古籍,不能外借的,只能在就地閱覽。”
李維斯連連道謝,老者笑著擺手,從書裡抽了一根羽毛書籤遞給宗葳葳當禮物,飄然離去。
宗葳葳舉著羽毛蹦蹦跳跳地吹著玩兒,宗銘跟在後頭護駕。李維斯信步走進前樓,沿旋轉木樓梯往上走了一層,果然看見一排寬敞宣闊的書房,正午時節推開檻窗,金燦燦的陽光灑滿紅木書架,無數細小的灰塵在光束中輕輕舞蹈,正應了門口楹聯上那句“春風拂檻溫如玉,好日當窗刻似金”。
最裡面的書房空無一人,李維斯隨意在書架一角抽了本書,卻發現是個硬皮筆記本,裡面畫著各種人體解剖圖,用蠅頭小楷標註著詳細的解釋,中、英、法、日四五種語言斑駁夾雜,信手拈來。
李維斯心中一動,翻到內封,果然看見右下角寫著“榮靳之”三個字,原來竟然是榮靳之一百年前的醫學講義!
兩年前伊登便把祖父傳下來的那一箱《南石頭手札》寄給了李維斯,他對榮靳之的筆跡可以說是十分熟悉了,但這本講義上的行文落筆卻與《手札》不盡相同。這個時期榮靳之的筆鋒端莊圓潤,字裡行間透著養尊處優的自信,李維斯幾乎能透過他的字想象出他年輕而富有朝氣的面孔。
回想《手札》,上面的字跡多以鉛筆寫成,潦草剛勁,彷彿疾風之中傲然挺立的勁草,有一種錚錚鐵骨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生死對一個男人的錘鍊吧,李維斯默默想,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要不是遇上宗銘,經歷超級腦案,也許永遠都不會知曉榮氏家族這段血淚史,像個懵懂路人般幸福地活著……
“在看什麼?”宗銘抱著宗葳葳走過來,小傢伙玩兒累了,趴在他肩頭一頓一頓地打著瞌睡,手裡還捏著那根羽毛書籤。
李維斯將講義攤開給他看,宗銘一眼便認出了榮靳之的筆跡:“你高祖的?”
“可能是早年留學時帶回家的吧。”李維斯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放回書架了,既然榮家二少的後人已經把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捐給了大眾,那這本筆記就不再屬於任何一個榮家人了。
宗銘單手抱著兒子,輕輕抽|出旁邊一本線裝書,封面是日文的,原來是一百年前東京帝大學醫學部的解剖學教材,“這些東西現在怕都絕版了……唔,這是什麼?”
書裡掉出來一個薄薄的信封,李維斯彎腰撿起,裡面飄出幾片粉色的櫻花瓣,因為年代久遠,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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