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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三十分鐘, 遠遠道不盡綿延了近一個世紀的秘密。
戰爭與殺戮,枯骨與鮮血,八十五年前那場遙遠的戰爭被伊藤健太用一個病毒拉近在李維斯眼前,令他熱血沸騰,憤怒到近乎窒息。
一代中國人用血肉鑄就的和平,仍舊未能阻擋野心家的腳步。希特勒死了,新納粹卻還蟄伏在新世紀的陰影裡,苟延殘喘,虎視眈眈。
伊藤健太和唐輝一樣,只是博伊爾的一杆槍,或者連博伊爾自己也只不過是一杆槍, 而操縱著他們的, 是亞瑟資本。
即使伊藤健太,也不知道這一切真正的幕後主使人是誰, 他接觸到的亞瑟的最高領導人只有博伊爾, 甚至連Ito之外亞瑟資本旗下其他的研究機構都不清楚。
當李維斯詢問他給唐輝做手術的那個Ito研究所在哪裡的時候, 他說:“2019年我接掌Ito之後, 博伊爾以安全為由讓我搬到他的私人島嶼上繼續我的研究。具體我也不知道那個島嶼在哪兒, 因為每次離島回島都是博伊爾的私人飛機接送,全程矇眼。”
原來當初唐輝去到的竟然是一個私人島嶼,李維斯當即產生了一個猜想——會不會唐熠其實被關在那個島上?
當初唐熠在影片中傳遞的訊號中包含了“海”, 而在海上能夠供人生存的只有船舶或者島嶼, 既然他不在加布林, 那十有八|九是在Ito研究所所在的島上。
這個發現讓李維斯十分振奮,然而時間緊迫,他沒有機會再詢問更多細節,只在臨別前委託伊藤健太給UMBRA發訊息——當初他和宗銘約定好,伊藤健太的ID定時登入晉江文學城日文版,如果登入時間最後兩位秒數是11,即為找到伊藤本人,如果是22,則是同時找到了他和唐熠。
伊藤健太鄭重答應,悄然離去,李維斯反覆默記他寫在紙條上的使用者名稱和密碼,確定自己已經牢牢印在心中,才將紙條捲起來吞了下去。
醫療室中寂靜無聲,李維斯躺在枕頭上,腦海卻不住地翻騰著。恍惚間,夢中零碎的畫面倏然閃過,渾濁的波濤、三軛帆船、紅眼睛、岸上的難民……難道一直以來在他夢中出現的,竟然是八十五年前珠江岸邊的情景?
為什麼?
他怎麼會有上個世紀的回憶?
他到底在哪裡看到或者聽到過這個場景?
不得而知。深入的思考帶給他的只有劇烈的頭痛。說起來,最近亂七八糟的藥吃得實在是太多了,李維斯不免有點擔心自己的大腦,該不會造成什麼永久性傷害吧?
但願宗銘收到伊藤健太傳遞的資訊之後能加快引渡程式,儘快把他從加布林弄出去。
他們說好的,大西洋見。
週末過去,加布林再次下潛,沿既定路線在海底巡弋。李維斯的“狂躁症”也漸漸“好轉”了起來,在克拉克醫生充滿人道主義關愛的治療下逐日康健。
康健的直接後果是他不能再在醫務室待下去了,週二上午霍克典獄長親自檢查了他的病歷,命獄警將他帶走。
這一次克拉克夫人沒有理由再留他,只在臨行前對霍克說:“精神疾病是非常難以徹底痊癒的,雖然他現在看上去很正常,但環境中一旦有什麼刺激性因素髮生,他很可能再次傷人。”
“不會了。”霍克淡淡說,“他不用回A艙,上面有指令下來,待命期間他必須單獨關押。”
克拉克夫人愣了一下,隨即瞭然,將分裝的藥物交給獄警,讓開了通道。
李維斯被送進了一間單獨的減壓倉。和第一次關押他的禁閉室不同,這裡頗為寬敞,在潛艇上算是很大的艙室了,有一張可以讓他完全伸展身體睡覺的床,還有可以隨時開關的燈光。
看來桑國庭和FBI談判得很順利,引渡程式大約已經啟動了。李維斯想,霍克之所以將他單獨關起來,應該是防止他知曉過多加布林的秘密,畢竟A艙除他之外還關押著17名重犯,雖然所有人都以編號替代了姓名,並嚴禁互相串聯,但接觸得越多,知道得自然也就越多。
霍克是在最大限度地保護加布林的秘密性。
一想到很快就會被引渡,回到UMBRA,回到宗銘的身邊,李維斯沉重的心情不禁產生了小小的雀躍。他認真地吃飯,盡最大努力在狹小的空間裡鍛鍊身體,摸著自己被剃光又稍稍長出來的發茬在被窩裡傻笑。
任務結束了,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他忽然開始瘋狂地想念宗銘,想念他厚實的胸肌和溫暖的懷抱,想念他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