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3/4 頁)
著於天河佈道的聲音逐漸遠去,李維斯忍無可忍地狂笑起來:“他怎麼這樣啊?!”
“喝多了。”宗銘擼了一把臉,痛苦地道,“他一喝多就愛給人上課,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抓住我講了三張高考真題,我差點兒崩潰了……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灌他酒的,我明兒把他手機掛網上重金求子去!”
李維斯哭笑不得,繼而替焦磊擔心起來:“他回去還要講多久啊?焦磊能扛住麼?”
“至少半小時。”宗銘說,“沒事兒,讓焦磊聽去吧,他讀書少,多聽點兒有好處。”
兩人對視兩秒,同時狂笑起來,笑完又同時打了個巨大的哈欠。宗銘擺擺手:“去睡吧,還早呢。”
李維斯點頭,轉身要回房,宗銘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說:“行,我半小時到。”
李維斯直覺是案情起了變化,問他:“白小雷?”
“嗯。”宗銘快步往樓上跑去,說,“錢卓民要求見我,我得馬上趕去派出所。”
“我跟你一起去啊?”
“行。”
凌晨五點,兩人飛車到達派出所,宗銘讓李維斯在監控室旁聽,自己進了審訊室。錢卓民狗摟著腰坐在椅子裡,看上去比昨天下午更加蒼老,兩鬢的發茬幾乎全白了。
“聽說你要見我?”宗銘將路上買的一杯熱咖啡遞給他,坐到他對面。錢卓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枯瘦的手指微微發抖。
“他們真的……會殺了他嗎?”他語聲澀啞地問宗銘。宗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說:“已經十三個小時了,他能不能活下去,取決於你。”
錢卓民一口氣喝掉半杯咖啡,嗆住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片刻後抹了一把嘴角,說:“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能……能不能……”
“如果你沒有參與謀殺,只是協助和包庇,應該不會判得很重。”宗銘說。
錢卓民卻搖了搖頭:“不,我不是說我,我是說、是說他。”
宗銘眉端一挑,道:“這要看他的態度了,如果他配合我們的抓捕,作為未成年人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頓了一下,又說,“他的情況涉及一宗系列案,如果能為我們的偵破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情報,我可以酌情向上級提出申請輕判。”
錢卓民沉默不語,似在猶豫,宗銘說:“其實就他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放任他繼續下去比送他進監獄更加危險。不瞞你說,像他這樣的人,最後的結果都是家破人亡,無一例外。”
錢卓民抖了一下,終於緩緩說:“長豐青年旅社。”
監控室裡,白小雷立刻對手下的刑警道:“查一下,馬上出發抓捕張斌!”
下屬領命而去,審訊室裡,對話還在繼續。宗銘掏出一包面巾紙遞給錢卓民:“說說吧,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錢卓民掏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開始他漫長的講述——兩年多前,他發現自己原本最看好的學生張斌成績下滑,出於帶班老師的責任多次從墮落邊緣把他拉了回來。後來張斌漸漸對他產生了信任,把自己的痛苦和壓抑都告訴了他。
張斌並不屬於那種天資聰慧的孩子,尤其是文科方面,能保持班裡領先水平完全是家人重壓的結果。升入初二之後,因為青春期到來,加上課業進一步加重,他漸漸有些心理失衡,產生了逃家避世的衝動。
“有一次他整晚沒有回家,父母急瘋了,求我幫忙找他。”錢卓民低聲敘述著,彷彿回到了兩年前的時光,“我凌晨六點多在火車站找到了他,他買了去拉薩的車票,揹著行李,打算去那兒修行,再也不回來了。我勸了他很久,他才同意再想想,但拒絕回家去,我就把他帶回了我的宿舍。也是在那天,我發現他身上有自殘的痕跡,上臂、大腿……有些刀痕接近血管,非常危險。”
“我想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他不肯,怕傳出去讓家裡人丟臉。”錢卓民慘笑了一下,說,“你說這個年紀的孩子怪不怪?連死都不怕,卻怕見家裡人,寧願跑到西藏玩失蹤,又擔心家裡人沒面子。唉,我當時也沒辦法,怕他再次逃跑追不回來,就同意幫他瞞著家裡人。他看了我收藏的一些教育方面的書,又偷偷看了我寫的論文,提出讓我懲罰他,減輕他的焦慮感。”
錢卓民沉默了一會兒,浮起一絲悔恨的神色:“我當時就應該拒絕他的,但……我真是鬼迷了心竅了,竟然答應了他。那個暑假他在我家裡補了四十多天課,幾乎每隔一兩天就要我打他一次,我一邊覺得害怕,一邊又……又覺得也許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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