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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喲,就你這樣還小爺?”
江哲麟瀕臨崩潰的聲音傳過來:“姑奶奶,你到底想怎樣?!”
鐘意想起一出是一出:“江哲麟啊,等寶寶出生了,要是我和它一起掉進水裡,你先救哪個?”
江哲麟理所當然:“肯定是孩子。”
鐘意被順下的半口氣又提了上來:“江哲麟,遊戲前提是我不會游泳,而且你不先救我,我就嗝屁了!”
金門大橋的微風送來江哲麟含笑的聲音:“別怕,我會跳進去陪你一起死。”
鐘意愣了半晌,才啐了江哲麟一口:“想得美啊你。”
視訊通話裡的江哲麟但笑不語,身後夕陽如同灑金箋般把宏偉的雙橋塗抹出厚重的顏色,國王的落日。
鐘意眯縫著眼睛想著,越想沉睡腦子卻越清醒,她幻想著自己是一條被捉上砧板的魚,層層疊疊的鱗片被殘忍的刮下,翻出裡面血肉模糊的身體,每一根骨頭都在牽扯著隱隱作痛,鐘意唯一慶幸的是,她戰鬥力充盈的淚腺終於疲軟了,眼睛澀澀的翻不出花兒來,鐘意認命又貪婪的盯著牆上貼著的各式嬰兒的照片,半夢半醒間鐘意聽到一陣急促的音樂聲從客廳波及進來。
該來的還是要來。
鐘意聽到話筒裡傳來略顯沙啞的聲音,居然感到一陣奇異的輕鬆,她輕輕笑了一聲:“爸。”
江啟之先生做起事兒來一向架勢十足,而且絲毫不懂得體恤下情,把見面地點約在了江家祖宅。
鐘意暈船暈得厲害,一路分花拂柳的走過,曾經開得極盛的海棠花早已經敗落,空氣裡不再有熟悉的甜膩味道。
不算太長的路程鐘意走了許久,一步一步如同踏在刀尖上,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天氣,鋪天蓋地的陽光卻異常冰冷。鐘意腳步虛浮的走到鐵門前,急喘了兩聲,才在管家的帶領下,拐進了深深的庭院。
宅子裡每個房間的門檻都很高,鐘意邁過最後一個的時候差點兒跌倒,幸虧被一旁的管家扶住,管家湊在鐘意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少奶奶你別太擔心。”
鐘意虛弱的笑了一下,抬眼的時候正好對上江啟之陰鷙的眼睛。
“進來。”語氣還是一貫的居高臨下,江啟之吐出兩個字兒後便拒絕和鐘意交談,兩手交疊著按在柺杖上,唇線緊抿,灰白的眉毛從下往上抬起,額際即刻浮現出兩道淡淡的抬頭紋。
鐘意機械的走了進去,隔著遠遠的距離就停下了步子,兩人目光交錯,對峙的氣氛徐徐散播開,直到江啟之似笑非笑的交疊起雙腿,右手閒適的搭在扶手上,食指抬起指了指角落上的位置:“坐。”
鐘意如同牽線木偶般安靜的坐了下來,身體卻時不時的輕輕挪動,鐘意看著自己的腳尖,恨不得此時此刻能夠阿Q附體,好好體驗一把所謂的精神勝利法。
只是江啟之明顯與她不在同一個波段上,江啟之曲起手指在沙發上輕輕一擊:“小鐘,我之所以找你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
鐘意急急打斷江啟之的話:“爸,您要不要喝茶,普洱還是龍井?還是大紅袍吧!”
不等江啟之答話,鐘意從沙發上倏然站起,慌不擇路的便往樓下的廚房衝去。宅子裡灑掃的僕人都偷偷覷著鐘意,居然沒有一個主動請纓的。鐘意在多達數十個的櫥櫃裡翻來翻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小罐密封茶葉,幽綠的細葉被囚禁在玻璃瓶裡,像是一具具鮮活的事體。
鐘意火急火燎的注水進去,腦子混混沌沌的不知在想什麼,直到杯裡溢位的熱水在手上一灼,鐘意才猛然一顫,把滾燙的茶杯捧在手裡,步履不穩的折回房裡,鐘意略一低身,儘管竭力剋制著到處衝撞的不安,她的手還是在江啟之的嚴密監視下微微一抖,杯子從手指間脫落下去,杯底猛的磕在茶几的水晶面上,砰的一聲銳響。
鐘意嚇了一跳,抬頭正好對上江啟之高深莫測的微笑,江啟之轉動柺杖在地板上篤篤的敲了兩下:“看樣子有些話不提,想必你也明白了罷。”
鐘意尖尖的小臉煞白煞白,倔強的昂起頭來,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明白。”
牙齒深深的扎進嘴唇裡去,鐘意感到一陣酥、軟、疼、痛,彷彿只有憑藉著深邃的痛意,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江啟之笑了一下,柺杖在地板上畫了個圈:“你這寧折不彎的脾氣,倒真像是……”江啟之說了一半,忽然頓住,接著又往原來的命題上繞了過去:“既然你不明白,就不要怪我說話太直白殘忍。鐘意,你必須明白,江家這樣有頭有臉的宗族,不可能容忍任何子嗣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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