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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輕輕滑過,盈盈的水光在她眼底一閃而過:“鐘琴,其實這男人吧,分兩種。有種男人,就像這雙高跟鞋,看起來很美,工藝複雜,價格昂貴。咱們要是覺得不合腳想把他踹了,就成了別人眼裡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球。可惜,就算對方是水晶鞋,咱們要不是灰姑娘,就算削斷腳跟鮮血淋漓,一切都是白搭。另一種男人,跟這雙單鞋似的,外觀保險,內在溫暖,不用擔心會磕掉這顆鑽石那顆瑪瑙,也不用時不時的送回店裡保養,下雨天能穿,爬山也能穿,絕對物超所值。”
鐘琴看怪物似的打量著鐘意:“發燒了吧你。就買雙鞋的事兒,你居然給我上起來政治課,欺負姐沒男人是吧?你也別水晶鞋運動鞋的跟我繞。我跟你說,小江不是你所說的水晶鞋,謝天更不可能是那雙運動鞋。妹妹啊,你和小江結婚都兩年了,腦子怎麼就拐不過彎兒來呢?你那牛脾氣我還不知道,當初你要是一點兒都不喜歡小江,又怎麼可能嫁給他?怪不得一個個都說,女人最念念不忘的是傷她最深的男人,快別犯*賤了,看得我眼睛疼。”
可是,當初,想當初,她是不願意的。
面對完全會錯意的鐘琴,鐘意只覺得如梗在喉,一個字都吐不出,手指在柔軟的小牛皮上掐出了細碎的花紋,她抬起手把兩雙鞋遞給店員,聲音嗡嗡的響:“對不起,這兩雙鞋我都不太滿意,真是麻煩您了。”
和鐘琴告別之後時辰尚早,那個所謂的“家”,鐘意是不想回了,漫無目的在附近轉著圈,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與B大一街之隔的T大,她的母校。
學校變化並不大,梧桐枝疏朗,綠葉茂盛,兩樹之間拉著一條橫幅,上面漆著一行大字“到西藏區,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橫幅下是莘莘學子青春洋溢的臉龐,相映成輝的畫面,像把尖銳的錐子,直直刺進鐘意的心臟。
她仰著頭,盯著那條橫幅看了許久,想當年,她曾經信誓旦旦的要做戰地記者,甚至很認真的和謝天討論過這個問題。謝天表現得頗為寬容大度,態度比鍾父還要開明。鐘意至今記得謝天溫潤的聲音,他伸手捏捏她的臉,微笑:“有什麼辦法,那是你的事業。”
而江哲麟,卻總把她的工作當成兒戲。開水間的對話再次出現在腦海裡,鐘意覺得像是有把鋸條在腦仁裡來來回回,鈍鈍的發疼。
再往裡走,鐘意看見中心廣場上搭了個簡易舞臺,有學生正在上面表演,歌聲跑到十萬八千里之外還賣力的舞動著——原來是歌手大賽的海選。
記憶翻湧上來,謝天沉靜的歌聲,隔著雨水清淡的吻,無數手機屏匯成的光海,現在想起來,都是那麼久、那麼久之前的事了。
鐘意踮起腳,眯著眼睛看著樹縫裡漏下的辰光,忽然有些感慨。或許她對謝天的愛意早就被兩年的光陰沖刷殆盡,她所懷念的,不過是那段肆無忌憚的青春罷了。
鐘意跟著節奏強勁的音樂搖擺起來,恍惚間聽到有人叫她,扭頭一看,那個人居然是謝天?!
鐘意有些難以置信,又非常懊惱出門的時候怎麼不翻黃曆,連逛個街都能別謝天抓包,現在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鐘意捏著機車包冰涼的扣子,只覺得涼氣如蛇,一絲絲的舔著埋在手背下青色的經脈。
謝天穿著一件滑稽的文化衫,上面印著歌手大賽四個大字,他指著一群偷笑的學生尷尬的牽了牽唇角:“這群小兔崽子讓我贊助他們來著。”
鐘意僵硬的“哦”了一聲,抬腿想走,卻被謝天攔住,他高大的身影逆著光,把她整個的籠罩在裡面,逼得鐘意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
謝天的表情有些受傷,依樣畫葫蘆的和鐘意拉開距離,笑容微澀:“你為什麼會來?我還有機會是麼?”
換做過去,只要謝天用這種口吻求她,鐘意一定會立刻丟盔棄甲,繳械投降。可是過去的終究過去了。鐘意垂下頭,避開謝天灼熱的視線,專心致志的研究著腳尖:“謝天,你還不懂麼?你已經和思妍在一塊兒了,我和江哲麟結婚也兩年多了,他……對我很好。”
“對你很好?”謝天嘲諷一笑,“他對你就是這樣的好法?”
謝天忍不住笑起來,像是聽了個極滑稽的笑話:“時不時拉著你和我們見面?鐘意,我不是不想忘記你,你認為現在這樣,可能麼?”
謝天把手□兜裡,對著虛空幽幽的嘆了口氣:“他明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他明知道。”
“他……知道?”鐘意的臉色不由的白了白。謝天的話把她心裡最後一絲僥倖也踩滅,灰白的煙霧一舔,心底滿滿的都是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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