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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家的這個小房子。
然而,又是東子,這個我深愛又沒法得到的男人把我從死神手裡拎了回來。我不明白冥冥中是誰在這樣刻意安排著?至少第二次我是真的想結束自己在塵世的生命。我感到很累,很無奈,我愛上一個屬於別人的男人。我那時誰也不恨,連自己也不恨。我是心平氣和地要謀殺掉自己的。而十分不幸的是,東子太快地處理完他的“下水管道”一事而回到了我的房子,他好像預感到什麼了。他又一次把我帶回了那家醫院,而且這一次他依舊是什麼也不說。有時候我喜歡這個男人的這種性格,他在你想象不到的時候,會突然變得沉默寡言,任你如何央求也不會說話;同時我也最討厭他這一點,我是那種最難以忍受自己所愛的人的沉默的。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二章 此人,死於愛情(10)
再醒來時已是夜裡。
床前圍了紅紅綠綠的許多人。我看不清楚。只是紅紅綠綠的一片。女人。我的意識裡閃動著:我好像認識。
全是他的、我的、我們的同學和朋友(後來證實,這個世界有太多東西需要證實,結果是:什麼也證實不了)。多奇怪。這麼多人在這兒。
在四樓,腸胃科。這間病房是急重症病房。是絕望之後又無法如願走掉的人回到人間停留的第一站。而且通常是在毫無意識之中被“人道”地衝洗過後送來躺下的。此時的人,她們已深深陷於雙重的絕望中。很奇怪的是,我發現我並不孤獨,好像每時每刻都有很多人在不約而同地朝死亡之域狂奔。我會在那時刻裡想到讀過的一本美國作家的小說:《兔子,跑吧!》。叫什麼?我迷迷糊糊地記得好像叫厄克什麼的。直到我看見被人們擠到外圍,在那邊沉默不語低垂著驕傲的頭顱的東子,我突然想起來了,就大聲叫出來:厄克戴普!是他。
所有的人都被我的喊叫嚇呆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他們那些我感到很遙遠的議論,驚詫地看著我;而我看著遠方的東子,唯有他依舊那麼低垂著頭顱,根本不為我的喊叫所動。這個男人,這個我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男人。我為之而不停地朝下墜著,朝下,再朝下——難道愛不是隻有一個方向的嗎?
第一重絕望:
他們因為種種生活的機遇而無力再堅持為生的絕望。
他們本來已用一些他們認為可以自救的方式把自己親手送上黃泉的路口,安靜地等著那與人間無關的不歸路帶他們遠離那無法克服的人世紛紜。
這應該是很正當、很人性的——對於如此作為的個體來說。
人,應該有權力決定自己的去留。只要他是個意志健全的人,而非一個因一時內部靜脈的混亂糾結而造成的瘋狂的人。一個冷靜而成年的人應該有決定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去留的自由。
但,很不巧。他被阻止了,被第一個發現他失了知覺但仍有呼吸的那個人。
我一直無法判斷那個“救”別人一命的人是否真正尊重這個個體的意志,是否值得讚揚?
就如我幾次對東子說的:“你何必兩次拎我回來。”
是的,拎回來。一個人他已把自己的生命隨手扔在人世的路邊,不再想絕望而惘然地隨波逐流,他僅是世事程序中偶然倒斃的目標衰竭、體力不濟、自甘出局的一個小生物。你非得強行拎他回來,這對於誰都是一個重負。尤其對於那個扔下自己再無由前行的人。
我不知道。人道主義的核心到底在閃耀著什麼樣的光輝。這個社會普遍的標準我總是有點把握不了,也很不願意多學習。
我的生命和人生只在我自己的思考裡遵循我個人的標準。我想說,用任何溫暖仁慈的手硬拉回一個斬斷自己軌道的人,回來的人他仍無路可走,這對於那個人的存在是一種粗魯和不尊重。
這個世界有很多由於人類的過分擴張而破壞不掉的珍奇物種。很可惜,人,這個物種毫無瀕危的可能。
我曾在電視的某頻道里看過一個欄目:《急診室裡看人生》。畫面上全是危急的人、救護車、血、導管、手術刀。
我不知道,為什麼生是首要的。哪怕成為一個植物一樣的人,只剩下了呼吸,自己已毫無意識,人們也認定那必死亡強——既無意識也不再呼吸。
而在我看來,任何的生若沒有自我意識上的快樂和質量,那都是比死亡更不健康,更沒有意義的。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章 此人,死於愛情(11)
人活著並不是為了吞吐些空氣,耗著些時間,數著些歲月。人得覺到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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